不知过了多久,和暖的阳光渐渐从窗沿移开,院门口传来走动的声音,是罗小爆和罗母回来了,罗母挎着包袱,脚步有些虚浮的走进院内。
罗小爆跟在她身后,他胸前的背篓里装着米面杂粮,背后的背篓里装着些杂物。
罗母走到堂屋大门前打开门锁,将包袱放在堂屋内的桌上。待解开了包袱,露出里面三套成衣。
罗母对这趟去镇上的收获十分满意,肉干都在酒楼卖了高价,皮毛卖给了成衣铺子。因为皮毛质量不错,成衣铺子的掌柜看她想要买成衣,还给了她不错的价格。
罗母感觉自己头有点不舒服,心里暗想是不是走多了路中暑了。她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水饮着。擦了擦额头的汗,她的目光落在了暗蓝成衣上面。
罗小爆将买来的米面杂货放进了厨房,厨房门口摆了一地的菜叶让他莫名其妙。从厨房拿出簸箕,将菜叶收起来,放在了灶台边。
罗小爆擦着汗往堂屋走,高声对罗母说:“娘,村里的小孩可能又来咱们院子里胡闹了,厨房门口一堆菜叶,我收到厨房了。”
院内的菜地里原本整齐排列的菜苗,全都七歪八倒的躺在菜地里,罗母叹口气道:“看这情形,这帮小子为了抢菜还打了一架呢。唉唉唉,真是可惜了我的菜苗,等会我要去村里看看,到底是谁挂着彩呢,我非得说他一顿不可。”
罗小爆给自己倒上一杯凉水,一口气喝下肚,擦了把嘴说:“你不是说我们都不吃菜嘛,这会儿心疼了?”
罗母撑住头,强忍头部不适,道:“那不一样,小毛是没有办法,聋阿奶老了,又没有营生,靠跟着别人在田里捡点尾粮糊口,这点菜能救命呢。”
罗小爆不置可否,又准备倒杯水喝,却见罗母脸色苍白,问道:“娘,你不舒服吗?”
罗母拿出包袱里暗蓝的常服递给罗小爆,微笑着说:“可能是中暑了,歇会儿就没事了。爆啊,去试试这件衣服,娘特地给你挑的。”
罗小爆接过罗母递来的衣服,挠挠头,搞不明白这不年不节的,母亲怎么想起给自己买衣服,他开口道:“这颜色太艳了吧,我从来没穿过这种颜色衣服。”
罗母笑着拍了一下罗小爆,回忆起从前的光景,说:“胡说,你六岁那年,不就有一件暗蓝锦缎常服,还是我特地从库房里挑的料子,要不是沾了血……”
罗母顿住,没再说下去,只觑了一眼罗小爆,见他脸色正常,好似没听到她说的后半句。她轻吁口气,连忙又说:“我儿穿这个颜色周正,快去试试。”
罗小爆无奈,拿着暗蓝成衣走进左边母亲的卧房。母亲的卧房与他的卧房相对,格局差不多,只多了衣箱和梳妆台。
他将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装脱下,换上了暗蓝成衣,刚刚合身。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出高大挺拔的身影。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罗小爆摸了摸左脸上的伤疤,迟疑片刻,又将暗蓝成衣脱下,换回原来的粗布短装走了出去。
见罗小爆出来仍是一身旧衣,罗母十分不解的问:“那常服不合身?”
罗小爆摇头,想起那衣服穿在身上合身的情形,不想伤母亲的心,遂又点头,没再说话。
搞不懂儿子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罗母不再多说话,只拿起桌上剩下的两套的成衣,往右边卧房走去。
小玲已经清醒了一阵子,听见有人进来,抬眸朝门口望去。
罗母看见小玲悄无声息的躺在木床上,白净的脸嫩生生,煞是动人。身受重伤让小玲不能动弹,落在了罗母的眼中,更是有些心疼。天见可怜的,也不知这孩子是遭受什么劫难。
罗母举起手中的成衣笑着问小玲:“小玲,你看大娘手里拿的什么?”
小玲看看罗母手上的成衣,又看看罗母爽朗的笑脸,恍惚间,罗母的脸和小玲梦中母亲的脸重叠在一起。小玲下意识顺着罗母的话头回话:“是给我的衣裙?”
罗母开心的笑起来,道:“是啊,你现下穿的是大娘的衣服,都太老气了。你烧了三天,能熬过来不容易,能醒来更是大喜事,该穿穿新衣,换换运气。”
小玲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罗母,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她没想到陌生人会对自己这么好。她有丝不解的问罗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罗母疼惜的摸摸小玲的脸,说:“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没有那个命。小爆带你回来,第一眼我就觉得亲近,看见你欢喜的紧。”
小玲愣住,没有想到罗母说的理由这么简单,她努力平复心绪,说:“可是有的人,对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见得有你这么好。”
罗母看着小玲漠然的脸,那伪装的平静之下隐约透着悲伤,她安慰道:“做父母的,有几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可生而为人,总有自己的无奈。”
小玲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梦中的男女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自己的无奈,她反问罗母:“是吗?”
罗母点头,帮小玲掖了掖被角,问:“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事?你怎么会在密林?你的家人呢?”
小玲看着罗母清澈的眼神,想起罗小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