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诸伏景光从组织诈死后回到长野的第四个年头。
窗外的天际微微泛白,当他躺在床上睁开眼的时候,时钟的短针才堪堪指向六。今天他又比闹钟设定的时间要早醒了将近一个小时。
与其这样无所事事的躺在这里,倒不如早些起床去附近溜达一圈,今天难得是一个好天气,也不算浪费了这难得的轮休日。这样想着,诸伏景光挣扎着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起身,轻轻跨过床边还在地毯上熟睡的小家伙去浴室洗漱。
那是兄长送给他的礼物
自打几年前在组织里执行任务的时候暴露了身份,他便从公安的一线退居幕后,暂时选择成为了零的联络人。在回到位于长野的兄长身边后,他一边继续进行调查与组织相关的事,一边接收将黑田管理官暗中才公安那边调过来的他的资料。
在这里,他和诸伏高明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辖区警官。
除却衣柜里那件躺在阴影的连帽衫依旧提醒着她过去的日子外,这几年里他几乎都快要适应了这样和平、不用每天都紧绷着神经的生活。
至于兄长送自己宠物的目的,他大致也能猜出几分。
刚刚洗漱完的诸伏景光抱起刚刚睡醒就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的小家伙,亲昵的捏了捏它的耳朵。
他那个打小便才智过人的兄长,一定是早就猜到了他从警察学校毕业后去做了什么,所以在发现他突然回到长野后也并不惊讶,只是一声不响的给他送来了这个小家伙。
虽然他并不需要,但是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有个小动物可以陪着,似乎也就不显得那么空寂了。诸伏家的老宅自从小时候的事件后便一直空着,他和兄长现在也各自居住,只是偶尔才会回去打扫。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觉得房子里有些冷清。
辖区刑警的生活比起就任公安的时候要轻松不少,也不像是个在警察学校时一样有着繁琐的训练。他甚至可以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和现在工作的同事一起去居酒屋小酌一杯,听他们抱怨情感上的不顺。
觥筹交错间,头顶的灯光晃的他有些眼花,几乎让诸伏景光觉得自己与身旁那些已经喝醉开始吵闹起来的上班族无异。和他们一样,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只有诸伏景光自己知道,他的手机里留存了无数这几年间长野的大雪和夏夜的星河。编辑好又未送出的简讯保存了一封又一封,甚至于被无意间发现这一点的女同事调侃为“情窦初开的女高中生”。
如果情况只是如此简单的话,那么他也不必烦恼至今了吧。
当时为了从莱伊的手底下逃出来,他被迫用手枪射穿了放在胸前口袋里存有来不及删除和零的简讯往来的和兄长电话号码的手机。不过所幸,在那次出任务前他听了你的话,老老实实的将防弹背心穿在身上。在得到消息后,零请求的公安支援也来的足够快,否则当时的他,恐怕真的就只有吞枪自尽毁灭消息来源这一个办法了。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恐怕就是在感受到子弹击中自己的一瞬间,下意识为没能先和你道别再离开而感到遗憾和抱歉吧。
在刚回到长野的前两年,他就连在去警署上班的路上,也会刻意避开那条有许多学生都会经过的路。他每每看见那群十七八岁,朝气蓬勃奔跑在路上的女学生,总是会想起还呆在组织里的你来。莫名的,便会生出许多愧疚。
如果不是突然发生莱伊威胁他的那件事的话,或许他就有机会可以带着你脱离组织,和他一起回到长野,过上像现在这样和平安宁的生活。他甚至还可以…
可以什么?
诸伏景光自嘲的笑了笑,想起了以前出任务的时候零跟他说过的话。“我说景光,你该不会真的对她动心了吧?她可是组织的人!”
或许真的就像零说的那样也说不定。诸伏景光想过许多你让他心动的时候。但到最后他有些无奈的发现,他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心脏几乎都在加速跳动着。你仅仅是靠在他的肩头,什么都不用做,都足矣让他心动。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从第一次被贝尔摩德带着见过你以后他就已经心动,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一直被自己的理智强行压制在心底,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罢了。可是到现在,他所留存的有关于你的东西不过寥寥数几,大部分,似乎都随着那部被毁掉的手机一同消失不见了。
大概会恨他吧。毕竟你和琴酒在这方面是那么相似,都是同样的,厌恶他这样的叛徒。
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是于事无补。他只能凭借着零偶尔传来的简讯和照片聊做安慰。可是实际上,他看着照片上你对零,又或者是其他熟悉的人露出的那种毫无防备的状态和笑容时,嫉妒的火焰几乎快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有好几次,看着行动电话里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他都快要忍不住拨过去。
再等等就好,诸伏景光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告诉自己。
只要等到组织那边的人,等到他们都相信诸伏景光已经被莱伊用手枪射穿胸口,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之后,他就可以调回东京。
可以再一次,见到你。
“汪!”
似乎是不满自己的主人发呆太久,被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