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里,温德尔和布鲁斯连夜商议对策。
猫头鹰法庭里,多尔西和迪克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是一个摆满棺木的房间。房间温度本就低得冻人,地上的那些棺材更是令人寒毛直竖。
红色的棺木在洁白的地面上整齐排列,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这些棺材无一例外全都棺盖大开,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但这房间里唯一,哦不,唯二的活人,一个不觉诧异,一个却没能注意。
多尔西漫不经心地路过一具又一具棺材,他哼着歌,仔细一听,就是那首《猫头鹰童谣》。并不好听的古怪歌声在房间里回荡,衬得这满地棺材越发诡异。
一首歌哼完,多尔西停下了脚步。
他抬腿踹向身边的红木棺材,低头审视双目紧闭的黑发男人,饶有兴致地开口:
“迪克·格雷森。”
“——死了没?”
迪克被铁链固锁在棺材内,他的手臂上插着一根针管,金色的液体顺着导管缓缓流入他的体内。听到呼唤,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对和多尔西如出一辙的黄色瞳孔直勾勾地瞪向上空。
“啧。”多尔西摇摇头,有些失望:“夜翼,你好歹也是蝙蝠侠教出来的,怎么这么一会儿都撑不住?”
不知是哪个单词触动了迪克,他麻木冰冷的面容骤然浮现痛苦。
他猛地闭上眼睛,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挣扎,铁链被撞得哗哗作响,混合他喉咙里的哀嚎,听上去凄惨无比。
多尔西看了一会儿,伸手拔掉了他手臂上的针管。
片刻后,迪克重新安静下来。
他力竭地仰躺在棺材里,湿漉漉的黑发后,露出一对蓝色的眼瞳。
“温……多尔西?”
“你认得我?”多尔西饶有兴致地挑眉。
他一脚踢开迪克的棺材板,坐上棺材边缘。多尔西低下头,细细打量着狼狈的迪克,蓦地一笑:“你和布鲁斯真像。”
“我不是他亲生的。”迪克有气无力地回应。
“我知道。”多尔西伸手拨开他眼前的湿发,颇有耐心地回答:“我是说,你们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
迪克张了张嘴,若不是时机不对、精力不够,他真想吐槽——他眼角的湿意不是泪水而是流下的冷汗、夜翼根本不会哭泣……好吧,是蝙蝠侠不会流泪。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腹诽,多尔西好心地解释:“布鲁斯以前可爱哭了,在法庭时,他偷偷哭过好多次,我都看见了。”
迪克用眼神传递疑问。
“啊,时间久远……这都是上一次掌权者竞选赛的事情了。”多尔西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我当上掌权者后,老师——哦,也就是你的祖父威廉,他想把布鲁斯做成利爪。布鲁斯那时候才只有十岁呢,当着老师的面,他板着个小脸面无表情,老师一走,他转身就哭了。”
“你那时候几岁?”
多尔西亲昵地刮了刮他的脸蛋,含笑道:“迪克,别问这种蠢问题。布鲁斯十岁时的试探手法都比你高明。”
“温德尔和你们提过我吧?我是他的同胞哥哥。他今年二十三岁,上一次竞选是十七年前……我记得你还拿过哥谭高中的数竞冠军?自己算吧。”
多尔西对上迪克的蓝眼睛,自顾自地继续:“总而言之,布鲁斯的蓝眼睛救了他一命。当上掌权者后,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力排众议保下他。威廉很生气,不给我派人,所以我只好亲自把他背回了韦恩庄园……不过他应该不记得了。”
多尔西沉默一秒,喟然叹道:“还是不记得好。”
“说来也好玩,”多尔西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
来:“十七年前的竞选,我和布鲁斯对决。十七年后,我又和他的养子对决。”
听到“竞选”二字,迪克的眼神骤然一凛,严肃道:“掌权者竞选到底是什么?”
“你的祖父没和你说吗?”多尔西爱怜地摸了摸迪克的脑袋:“为了你,他可是呕心沥血。目前72席议员,他为你争取了71票。剩下的那票是莫克森,他已经死了。当然,他没死的话,你就有72票了。”
迪克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难道不担心?”
“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多尔西突然放声大笑。他坐在棺材边缘上笑得前仆后仰,差点摔进迪克的棺材里。
迪克一脸苦闷地感受着棺材的摇晃,憋屈道:“行行好,我头晕。”
多尔西抬指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依言停下。
他的唇畔还有笑意残留,声音却已经冷得像块冰:“迪克,我反正是要死的,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你不会真的认为威廉重视你这个血脉子孙吧?”
“什么意思?!”迪克骤然抬眼,铁链被他拽得哗哗作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威廉如果真的重视你,你就不会躺在这儿。”多尔西挑起迪克身边的导管,金色的液体顺着针孔缓缓滴落,有种水银的沉重质感。他晃了晃指尖的针管,轻声道:“琥珀金。”
“通常而言,注射琥珀金的利爪会变成丧失意识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