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多尔西黑如锅底的脸色,泽莫顿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他的腿不自觉地向后缩去,但一想到三楼那混战成一团的美队蛇队冬兵,还有佐拉那个疯子在各个角落里布置的杀器,他顿时又止住了脚步。
泽莫看了一眼温德尔,咬了咬牙,还是选择走进电梯间。
泽莫夹在温德尔和多尔西之间,先是试探性地对多尔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随即被他阴沉的视线吓得浑身一颤,下一秒,泽莫当机立断转过身,选择糊弄看上去更好应付的温德尔。
“托你的福,赛尔德,今天糟糕得像个噩梦。”
泽莫轻咳一声,脸上刻意地摆出往常的傲慢神色,但僵硬的面部肌肉却依旧难掩紧张。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卖力给多尔西开脱:“你见到你的克隆人了?我们给他取名叫多尔西,不过这个名字不重要,因为不久之后,他就会是温德尔了。”
泽莫的借口无疑十分拙劣,甚至有种侮辱智商的敷衍。温德尔还没发话,多尔西就暴躁地皱起眉,顾忌于一旁的温德尔,他逼迫自己忽视脑海里的血腥念头,深吸一口气,粗暴地重新摁开电梯门,在泽莫诧异的眼神里抬手劈在他的后颈上,又行云流水地一脚将他踢出了电梯间。
昏迷的泽莫如同一条死鱼,重重倒在电梯前。
电梯门停顿了几秒,再次缓缓合拢,狭小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了温德尔和多尔西。
多尔西回身望去,看到温德尔的半张面孔隐匿在黑暗中,头顶的灯光将他的睫毛拉出长而深的暗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多尔西有些焦躁起来,他下意识喊着温德尔的名字想要上前解释。可一下秒,他的神色陡然僵硬——身体不知何时不再听从大脑的使唤,双脚如同植物的根茎,牢牢扎在原地。别说前进,甚至连抬一根手指都万分费力。
而就在此刻,温德尔终于有了动作。
他瞥了一眼多尔西难看的脸色,知道是【神奇女侠·真相大白】发挥了作用。卡牌作用期间,多尔西受到禁锢无法移动且必须对所有的问题有问必答。
温德尔重新站到多尔西面前。
他微微仰起头,他看着多尔西的眼神非常冷冽,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可他的脸在电梯顶光的映衬下却显出一种触目惊心的透白,如同一盏易碎的薄瓷。
锋利尖锐与不堪一击在他身上交融,这种矛盾的气质让多尔西无法移开自己视线,他痴迷地凝视着温德尔,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
“你可以开始解释了。”
多尔西静了片刻,他的视线焦点凝聚在温德尔的眼眸深处。片刻后,他慢慢地绽开一个笑,温柔乃至深情地说道:“温德尔,我从未骗过你……”
只是话一出口,他悠闲的神情顿时转为夹杂痛楚的惊怒。
如同被看不见的绳索绑缚,多尔西的身上出现一圈圈紧勒的痕迹,他咬牙抵御,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却仍能感受那越来越紧的束缚。最后,他不甘不愿地补充道:“起码在十七楼,我说的都是真话。”
话音刚落,绑缚的痕迹顿时消失。
多尔西这次说了实话。
温德尔的眼神刺刀般扎向多尔西,他上前一步,冷静地逼问:“可你明明不是我的克隆体。”
“温德尔,我可没有承认过我是你的克隆体。”
只一个来回,多尔西就搞明白了身上神秘力量的运作原理,他放松下来,恢复了最初淡然自若的神情。他凝视着温德尔眼睛,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轻快地重复了两人相见时的第一句话:“我说的可是——赛尔德先生,你好。我是赛尔德。”
温德尔好像平白挨了很重的一拳。
他这次听懂了多尔西的言下之意,但他恨
不得自己从未听懂。
“你、你是一个赛尔德?”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唇齿之间像干涩的沙粒般挤出,温德尔望着多尔西的目光说不清是恐惧和厌恶更多,还是惊讶与希冀更多:“你到底是谁?”
“你过来。”多尔西微笑着示意温德尔靠近。
温德尔和他对峙了几秒,谨慎地向前走了几步。他停驻在多尔西的面前,等待他开口。
“再近些。”多尔西声音温柔,眼神亦是无比柔软:“再近一些。”
等到多尔西最终满意时,温德尔的半个身体已经靠在了多尔西的胸膛上,两人的距离近得无法用“亲密”形容,就连睫毛都像要碰到对方的眼睫。
“我是……”多尔西恶趣味地将答案在齿间咀嚼,欣赏着近在咫尺的焦急面孔,直到感受到温德尔的身体在抵触地离去,他这才停止逗弄。
温热的气流拂过温德尔的睫毛,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说:“我是你的同胞哥哥。”
……
身体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连续后退数步,直到再次贴上电梯冰冷的墙壁,温德尔才被迫止步。太阳穴隐隐地跳动着,温德尔能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液汩汩冲涨的声响,多尔西的那句轻语如同低沉的轰鸣,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他对多尔西怒目而视:“这不可能……不可能!爸爸妈妈从未提及我有同胞兄弟,你在撒谎!”
尽管温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