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下监牢里有个血葫芦似的人吊在天花板上,又粗又长的铁链死死勒住她的四肢和脖颈。
谢飞琼遍体鳞伤却被高浓度的盐水刺激着,连昏厥都是奢望。但是她依然咬着牙,坚决不肯吐出一句求饶的话。
“谢小姐,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说出那“通幽珠”在哪里,我们保管让你死的痛痛快快的,不受这皮肉之苦了。”一个身体魁梧、右边眉毛上有道十字型疤痕的男人说,“这样不仅折磨你,也折磨我们呀!”
谢飞琼忍受着盐水蛰着伤口传来的不间断的痛苦,嗤笑:“废物。”
她的体力在长时间的虐打之后已经飞速耗光,眼睛因为充血而视线模糊。
但她依然努力瞪大双眼,想要记住在场每个人的样子,在阴曹地府里也不要忘记他们。
也许真的是被谢飞琼宛如恶鬼一般的眼神吓到了,那大汉眉毛狠狠一抽,劈手就是一鞭!
这一鞭子没有留情,打在谢飞琼的脑袋上,让她眼前一片昏暗,恍恍惚惚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她本来是父母最宠爱的女儿,谢家虽然关系错综复杂,但是她却还是安安心心当她的小姐,闭目塞听。
直到十八岁那年,父母外出突然离世,她不得不独自面对善恶难辨的族人。
谢飞琼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也不知道这群人从哪来、通幽珠是什么。但就算知道她也不会给。
人生来固有一死,她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那一鞭子着实厉害,谢飞琼浑浑噩噩的,不久脑袋便耷拉了下来,彻底没了呼吸。
“啐,真是晦气!”那大汉骂道。
“你把她弄死了!那我们要如何向娘娘交代?!”一个声音尖细刺耳的男人呵斥,他身材干瘦矮小,眼神阴狠。
“这女的是真不知道在哪儿,还不如去谢府搜一搜!”那大汉白了那矮子一眼兀自走了,他一向瞧不起这死太监,看着就渗人。
谢飞琼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地狱里的恶鬼都在拼命用绳子将她拉下去,把飘在半空中的她狠狠拽下,砸向地面。
“砰!”是□□坠地的声音,谢飞琼感觉浑身骨架都要散,骨头好像透过皮肉支楞出来,整个人恐怕都不成人形了。
死亡这么痛吗?
谢飞琼挣扎着睁开眼睛想看看地府的模样,睁开眼时却感到身上的痛苦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仿佛从未存在。
雅致朴素的装饰、看着不起眼却是用上好檀木做的桌椅、平平无奇又塞满首饰的梳妆台……
谢飞琼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下床,想确认这一切是否是她死前的回光返照。
因为腿软,她下地还未站稳就摔在了地上,无意间扑倒了旁边的烛台,带起一阵叮叮咣啷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梨花推门而入。
谢飞琼一脸呆呆地看着,两个半月前就已死去的丫鬟梨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正一脸担忧的想把她扶起来。
“梨花?”她声音轻飘,仿佛一吹就散的云,好像随时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梨花应着:“哎!是我,小姐,您怎么突然摔倒了?是不是饿了?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些甜点去!”
说着她手脚利落地将谢飞琼扶到床上,转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平复心情。
谢飞琼手里捧着不温不火的茶,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颤声问道:“梨花,我下个生辰多少岁了?”
梨花惊讶地看着她,一躬身回答:“小姐,下个生辰您就十八岁了!这会还差三个月呢!”
谢飞琼眉毛一皱,暗想:三个月前?那唯一来得及拯救的就是梨花和她自己了。
她仰头饮下这杯热茶,挥了挥手说:“梨花你且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梨花虽然心里担忧,但没多说什么,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等到房间里只留她一个人,谢飞琼因为重生而滞涩的脑子才开始运转。
她的死因不知道是什么,还有待去查,只是生日的那天一觉醒来就被关入那牢里了。
梨花的死因却是清清楚楚的,是谢梅华谢梅华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将她杖毙的。还记得那天梨花被草草裹了个草席就扔出去的时候,谢飞琼就在旁边看着,但却无能为力。
她咬牙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重蹈覆辙!梨花要活,她也要活着!
谢飞琼皱眉思索:当时谢梅华是用什么借口将梨花杖毙的来着?
左思右想她没想起来,于是决定起身去找梨花,问问她有没有哪里得罪了三姑姑。
一推开房门她乍然明白了——是私通!
只见梨花正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站在院子门口谈笑,角度原因谢飞琼看不清那侍卫的神色,却能看到梨花眉眼带笑,俨然是陷入了甜蜜的爱情。
是哪里是爱情?这分明是毒药!
谢飞琼大步向前,想将他们两个分开。那侍卫先注意到了赶来的谢飞琼,吓得后退一步,梨花后知后觉面带绯红地也往后退了退,不好意思地看一下谢飞琼。
谢飞琼神色僵硬,因为在她印象里,这侍卫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主,因为和谢梅华的侍女私通被抓才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