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峰。
竹苑内。
莫成君捧着茶水刚刚坐下,就听女剑尊道:“他们,都找过你了?”
只这一言,莫成君‘刷’的又站起来了,赶忙表明立场:“六位宫主都召见了我,包括掌教师伯,诏令下达,不敢不去啊!”
“去就去了,也没啥,嗯,说说,是什么感觉?”
莫成君道:“着实有些惶恐!”
女剑尊似笑非笑:“确定只是惶恐?”
莫成君一脸正色:“是真的很惶恐,我一小小筑基,劳动七位宫主,惶恐不安啊!”
“好了好了,别说些妄自菲薄之言,你的价值,是个人现在都看得出了。
宗门能有你这样的天骄,也算是我星河剑宗天大的气运了。”
这话,沉锦绣说的也是颇多感慨。
老实讲,即使是她,都没想到当初就只是一念起,居然为宗门带来了这么一位人物。
而作为最了解莫成君的人之一,也唯有她最是清楚,这人拿出的密录,提出的想法,对宗门而言是何等的价值。
很多时候,她都在反思,反思这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女剑尊似感慨似夸奖,但莫成君终究没有昏头,立场很鲜明:“我能入星河剑宗,能遇到您,才是天大的运气。”
“行了行了,这话谦虚的,可不像一位即将名满天下的创法大师!”
女剑尊面带笑容,点了点他,道:“要知道,你可是一言一语,指点了两位绝世天骄的人物啊!”
此言一出,莫成君只余下苦笑了:“这事儿吧,别人不清楚,宫主您还能不知道吗?
“能指点洛逍遥,那是因为我自有一套钻研功法密录的方法论。
至于玄玄子大师兄?
我想,那时,大师兄已经踏在了跨入元婴的界限上,随时可以突破。”
顿了顿,他才看着女剑尊,道:“这应该是宗门的安排吧?
无论我有没有让人提问,又无论我说些什么,玄玄子大师兄都会起身,又都会在我发言后,选择立即突破。
然后,再与洛逍遥一战。”
这一次,女剑尊微微顿了顿,才言:“你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刚开始自然没反应过来,可后来,冷静下来后,我就明白了。”
莫成君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怎么说呢?
我星河剑宗终究是剑修祖庭,这面皮也只能从剑上寻回来。
哪怕洛逍遥属于绝世天骄,战不赢他,能战平也算勉强可以接受。
而能战平洛逍遥的,五十岁以下,唯有玄玄子大师兄。
他差的不是剑术神通,只是境界而已。
所以,他才会选择临战突破,继而不顾自身境界需要稳固,再战上一场。
唯有如此,星河剑宗才能把丢了的面皮给找回来,玄玄子的大师兄才能稳固自己的位置。
至于我?
那也算是宗门抬举,一举两得,给我送些名声了。”
有句话莫成君没讲,那就是这名声,他是真不想要啊!
女剑尊笑了,点了点头,却也摇了摇头:“你太小看自己了,也太小看我等的眼界胸襟。
你说我星河剑宗乃剑修祖庭,这话我认了,且当仁不让。
这九州之地,亿万生灵,谁要夺这名头,就得直面我星河剑宗十万剑修。
但我剑修风骨,求得是手持三尺青锋,宁在直中取,不再曲中求。
所以,败了一次又如何?
输了一场又如何?”
顿了顿,女剑尊的话语越发骄傲:“我星河剑宗能守住现有的基业,靠的可不是什么名头威望,又或者祖先庇佑。
而是因为我们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
所以,无所畏惧!”
“这一战,其实是玄玄子苦求而来。
在此之前吧,玄玄子其实已经是金丹大圆满了,他有破胎结婴的实力境界,但总是差了那么一线。
可就是这一线之隔,不知阻了多少人的道途。”
“如果他有把握,其实我们也不想玩什么临阵突破的把戏,先安安稳稳的破镜,争取多稳固些时间,最后再一战不失为一种更好的选择。
可他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线。
然后,是你点醒了他。
所以,他对你的尊敬,不仅仅是为了宗门,更是因为,你真的让他找到了自己差的一线领悟。”
“真的假的?”
这一次,轮到莫成君傻眼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相信呢?”
“我说的你也不信?”
“信?!我当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