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布林温支援苏巴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希亚大陆,然而皇帝对此事似乎无关痛痒,毕竟自己征收的税各个城邦都已经交齐了,他便拿着税收又让皇太子捷普洛坦在首都扩建军队。民间对华哈德的怨气越来越重,我却意外地声名大震。
乌禾湾营地附近,我和瓦哲、埃匹德,和北门的一名守门长官四个人围坐在一堆篝火旁,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桶酒。我们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脚边的河水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对面空旷的平原是北疆地界,它也曾属于希亚。平原上空荡幽静,在黑夜中沉睡着。自从那一次大败萨沙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犯,可我心里却始终感到隐隐的不安。
“现在啊......民间都说,皇女殿下心怀天下,有帝王之姿。”守门长官已然有了点醉意,嘴里咕哝着,“虽说现在皇帝昏庸无情,但现在希亚人民有您,心中也算是有了慰藉......”
一旁的埃匹德沉默不语,然而瓦哲听了却眉头紧蹙,站起来抽出一把斧头,警告着那个长官,“私下抹黑皇帝,还挑拨公主与皇帝陛下的关系,你这可是大不敬!”
那位长官显然被瓦哲的架势给吓住了,整个人抖得说不出话。
气氛有些冷,我连忙一笑带过,朝那长官道:“您喝多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伸出一只手将瓦哲拿着斧头的那只手按了下去,“这位长官也只是酒后胡言,你不要当真。”
瓦哲收回了斧头,慢慢坐了回去。那位守门长官被瓦哲吓到后,也站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篝火旁只剩我和瓦哲、埃匹德三人,静默无言。
我看着面前燃烧着的篝火,灌了一口酒下去,我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冷声道,“你放心,我会老老实实做好我的皇女,皇位什么的,我也没兴趣。”
瓦哲没有回答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否能让他和父皇放下心来。
瓦哲的忠心我从未质疑过,只是这份忠心,只限于皇室。瓦哲原先是父皇身边的少年骑士,后来卡利来到皇家魔法学院上学,父皇便将瓦哲赐给了卡利,做卡利的陪读兼贴身护卫。
后来卡利离开皇家魔法学院之后,瓦哲也就跟着卡利一起去了布林温城,并在短时间内就成为了布林温城的首席骑士,在布林温声名大震。
即便卡利在信里不说,我也能够猜到,瓦哲来到苏巴,一定是经过了父皇应允的。而父皇为什么要让瓦哲来苏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
有一日,苏巴城主找上我,说是自己收到了来自森达川城乌托公爵的来信。
我有些诧异,“乌托家?”
乌托属于四大魔法家族之一,位于希亚大陆最西部的超大城森达川城。在这四个家族中,乌托的存在感最低,我也并不记得自己之前与乌托家族有什么来往。
城主将乌托公爵的信递给我,我接过一看,信里的大致内容就是,乌托公爵听闻了布林温支援苏巴的事,心中很感动,也想要尽一尽绵薄之力,说是森达川的支援物资已经在前往苏巴的路上了。
城主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都是沾了殿下的光,苏巴才能够绝处逢生。”
我将信还给城主,“您太客气了。森达川距离苏巴路途遥远,运送物资会很艰辛,到时还希望您好好招待从森达川运来物资的骑士们。”
城主连忙答应,“这是自然。”
城主离开之后,我又在营帐里写了一封给乌托公爵的感谢信。有了乌托的援助自然是好事,只是,我又欠下了一个人情。
只希望日后有机会,可以好好回报他们。
在苏巴城的日子很忙碌,却又很充实,至少在这里,我是真正被需要的。我也一直记得曾经答应过母亲的,我会守好苏巴,不让它落入萨沙的手中。
因为战争导致经济落后,苏巴城的流民数量剧增,为了安置他们,我和城主商量着在市里搭建了一间收容所。在乌禾湾营地训练完士兵后,我偶尔会去城里的收容所帮着城主一起给流民发放食物,剩下的时间我依然在学着列出魔法阵,只是仍未成功。
一个多月之后,森达川的物资队伍穿过布林温,到达了苏巴的西城门。森达川的队伍进城那天,我和城主都在西城门那边迎接。埃匹德和瓦哲作为边防军的两位副长官,正在营地训练士兵。
负责运送物资的骑士停在我面前,向我颔首鞠躬,“臣参加皇女殿下。”
“辛苦了。”
城主与森达川那位带头的骑士交谈了几句,准备领着他们去附近的一家旅馆休息,就在这时,苏巴城的北部发出一声巨响,就连地面都抖动了两下,随后,整座城市飘荡着紧迫的号角声。
那几个运送物资的森达川骑士险些没站稳,“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巴城这么危险吗?”
“......”
我飞快转身跨上自己的那匹马,回过头对城主说,“您先带着他们去安全的地方,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等城主回答,我就骑着马往北部奔腾而去。途中,我看到许多住在北边的平民都四散而逃。这时,我忽然反应过来——北门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