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刻沙漠里酷热的气候大相径庭的JSS集团的第九层里,气氛已经一度降至了冰点。
在三小时前,处于Cloud9的高层人员就与远在伊拉克的夫人失去了联系,眼见着跟随她一同的整个K小组十来号精英警卫员的通讯设备全部显示无信号,而他们三人都没有权限启用镜子,通过更高级别的手段定位崔宥真的位置,坐在会议室的三位高层此刻仰靠着椅背心思各异。
这一趟的伊拉克之行凶险程度早在崔宥真决定出发之前,镜子已经将各种结果推断展示在了她眼前,因为缺少许多关键的前置信息,镜子只能将成功的概率推算至50%。
但既然已经知道朴冠守与库马尔地区已经建立秘密联系,若是置之不理,那么等到五年后新一届大选时,尚未入党的张世俊赢得大选的几率只会更低。
于是不顾JSS高层的几位室长的阻拦,崔宥真依旧决定亲赴伊拉克,如果能策反奥马尔与她合作自然是最好,但如果真像镜子推断的一种可能,青瓦台那位已经涉事其中的话,那么她也要在此行中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给我定去伊拉克的机票,越快越好。”金室长冰冷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电话那头传来下属询问需要几张的声音,金室长捂住话筒,“朱队长挑些人和我一起去吧。”
朱队长紧锁着眉目,终究是点了头。崔宥真这个女人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在伊拉克,不到最后一刻,他坚信这个在政治上多智近妖的女人依旧是能够入驻青瓦台的最终赢家。
金室长挂断了电话,尽管内心因为崔宥真的失联已经不安到极点,但多年被夫人带在身边培养出遇事不乱的极强心理素质让她面对其他两位不是那么衷心的同事,特别是眼前这个具代表时,带上了无懈可击的面具。
“那就要拜托具代表,在我和朱队长不在的这段时间,替夫人好好“照料”JSS集团和议员了。”金室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家伙。
“那是当然,你们就放心去把夫人带回来吧,我会留在这里守护JSS和议员直至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面对这个崔宥真最信任的金室长的冰冷的话语时,具代表伏低做小笑得谄媚。
“飞机会在三小时后起飞,具室长、朱队长就请先去挑好你们的人吧。”语毕,金室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她在这三小时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下去,随后高跟鞋踩在玻璃材质的地板上撞击出的声响就在Cloud9响起。
“啊,对了,等这次任务成功之后,具代表就短暂地休个假去美国看看你的孙子吧。”高跟鞋的声音忽然停在门口,金室长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后便扬长而去。
具代表老奸巨猾怎么会听不懂这句话中夹杂的威胁,他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心中不敢再生是否需要去朴冠守那边买保险的小九九,赶忙随着朱队长挑选一同前去伊拉克营救夫人的警卫员。
日近黄昏,死寂的沙漠呈现出一派金色,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但金济夏并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落日黄昏,他已经背着崔宥真走了将近五公里的路,城市的轮廓逐渐在眼前放大,但面对将近还有一半的路程,饶是体格健硕如金济夏也有些吃力起来。
为了减轻一些微不足道的负重,崔宥真还是用双手紧紧环在金济夏的颈间,试图让这个男人更轻松地背着自己。毕竟在荒漠中,她失去了权力做成的盾牌,而面对最原始的飞沙走石,她引以为傲的头脑也失去了全部优势。
不得不承认,眼下她只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押注在这个男人身上,就像那个只需要待在玻璃罐里等候骑士救援的公主一样,想到这里崔宥真不自觉地自嘲般轻笑一声。
顾不得打在耳畔边轻柔的气息,金济夏脚步一顿,他眯起双眼看着前方正向沙漠边缘地带驶来的一辆破旧的轿车,微微侧过脸贴近崔宥真的脸,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气息几乎交缠在一起,“呀,我们得救了。”
崔宥真不自然地稍稍拉开与K2的距离,抬眼向那辆在伊拉克最常见的白色起亚看去,那辆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随着它每行驶一百米,它破旧的车门发出的吱呀声都让崔宥真觉得这辆起亚会随时散架。那么自然这不会是来自奥马尔或者是伊拉克政府任何一方的车辆,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崔宥真挣扎着想下来,金济夏顺从了她这个行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哪怕在最狼狈的时候,也不愿向更多的人展示自己的脆弱。
金济夏挥着手,向不远处的起亚示意着,崔宥真在他身后微微屈膝,再次踩上自己的高跟鞋,她低头用手抖落了黑色过膝长裙上沾上的风沙,试图让自己保持一个上位者应有的姿态。
白色起亚缓慢地朝金济夏这边驶来,似是犹豫着是否要在这个战乱地区朝荒漠里的迷失者伸出援手,但最终善良的本性驱使起亚的主人将车停靠了过来。
苏莱曼是一位三十出头的伊拉克本地人,他在卡迪西亚省的一个城市迪瓦尼耶开了一间杂货店,做着普通的小本生意,虽然毗邻巴格达但却因为只是一座小城市,很少受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