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底泛着红,瞳仁当中是彻骨的恨意和戾气,解汿张嘴就要去咬沈听肆的手指,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你还真是不听话,”沈听肆轻轻揉搓了一下指尖,转身吩咐念双,“动手。”
解汿拼命挥舞着双臂,铁链在他大力的扯动下,发出尖锐的碰撞,本就伤痕累累的腕处,鲜血肆意横流,可他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嘶声厉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陆漻!!!我杀了你——!!!”
他双眸中充斥着血色,面容扭曲,仿佛要噬人一般,疯狂的恨意几近透体而出。
那是他的祖母啊!
他要怎么取舍……
他别无选择。
解汿痛苦万分的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目光决绝,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我给你!!!!”
“我把城防图给你。”
“你让他们住手……”
沈听肆闻言,微微勾起了唇角,“早这样,令妹也不会如此受罪。”
“不过既然解世子迷途知返,那就去请个郎中来给解姑娘瞧瞧吧。”
念双应声退了出去,再次回来之时,手中拿了一份笔纸。
沈听肆将其递给解汿,“解世子,请吧。”
将居庸关的最后一处部署画下来,解汿眼前顿时一黑,紧接着喉咙中就涌出了一股腥甜之意。
对焦良久,解汿才终于如梦初醒,他粗重的喘着气,整个人因为脱力而半跪了下来。
若不是因为他的双臂还被铁链拴着,恐怕都要彻底的瘫倒在地了。
他终究是做了大雍的罪人,对不起边疆的那些士兵和百姓,对不起镇国侯府百年的清誉。
解汿费力的看向沈听肆,血丝密布的眼底恨意翻滚,“城防图已经给了你,若祖母和瑶瑶再有半分差池,我就算化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父亲,兄长,祖母,妹妹,伤痛彻骨。
就算是把沈听肆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也难以抵消。
沈听肆将城防图收好,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解汿的眼底,“那我等着你。”
“只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语罢,沈听肆也不等解汿的回答,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至于解汿会陷入怎样的悔恨和痛苦……
他只是个反派而已,又与他何干?
——
来到另一边的牢房里,将所有的人从牢房里清除了出去,沈听肆对着前方的祖孙二人鞠了个躬,“老太君,解姑娘,方才多有得罪。”
“陆漻?”解初瑶看到沈听肆的出现惊讶了一瞬,眉眼中充斥着疑惑之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是来了一帮人把她单独关在了这个牢房里,随后又用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脚,紧接着就是十几个男人涌了进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遭遇不测的时候,那群男人却集体背过了身去,只一个小丫鬟脱了她的鞋袜,不停地用羽毛挠她的脚底板。
还一挠就是大半个时辰!
她痒的泪都出来了,苦苦哀求了许久,随后竟又被堵住了嘴巴!
这感觉虽不致命,却让她抓心挠肝般的难受,长这么大,她何曾受过这种罪?
而且整个过程当中,她虽然一直都在挣扎求饶,可哥哥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她还是听见了。
解初瑶瞬间警惕了起来,“你是不是利用我和祖母去威胁哥哥了?”
沈听肆丝毫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承认,“是。”
“你混蛋!”解初瑶气鼓鼓的捏着拳头,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人给暴揍一顿。
“瑶瑶,不得无礼,”解老太君拉住了解初瑶的手,那双浑浊的双眸中是历尽千帆的睿哲,“想必陆相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却并没有真的伤害她们二人。
解老太君微微眯了眯眼,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种感觉,她似乎是触碰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
从诏狱里出来,沈听肆并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打算慢悠悠的走着回去。
经历过那些混沌黑暗的不知年岁的日子,热闹繁华的大街颇让沈听肆感兴趣。
在经过一处酒楼时,沈听肆忽然听到有人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解家满门忠烈,就一次战败,全家被流放,全部都是陆漻那个狗贼给害的!”
“作孽啊!有陆漻这种人把持朝政,大雍气数尽矣。”
“陆狗误国!陆贼误我!”
“这等奸邪小人,迟早要败坏我大雍的百年基业!”
沈听肆一踏进酒楼,就见十数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围坐在一起,拿着酒壶痛饮,声音凄切,痛彻心扉。
“如此说来,这陆漻确实罪该万死,”沈听肆走过去自饮了一杯,目光扫视过一圈儿的人,缓缓开口道,“如此奸佞,你们为何不干脆除了他?”
“公子慎言!”
沈听肆的一席话让一大群人的酒立马醒了大半。
“陆漻乃是丞相,谋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其中一白面书生劈手夺下沈听肆手里的酒杯,“见公子穿着不俗,应当也不是那等市井之人,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