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藤蔓与肥大的叶片交织成藤茧,藤茧中的姑娘双目紧闭,嘴巴被鬼藤蔓与叶片紧紧的缠绕。
刘六上前,待他看清自己踢过的鬼藤蔓里竟是一名姑娘,有点羞恼,羞的是刚刚自己踢了她,恼的是自己堂堂男子汉居然被女人吓得抱了罗小爆的腿。
刘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没话找话说:“这姑娘嘴被挡的真巧妙,若不是露出鼻子,只怕捆这样早憋死了。”
罗小爆将碍事的刘六推到一边,脱下身上的粗布上装盖到姑娘身上说:“丢人吧小六子,被女人吓得差点尿裤子。”
刘六冲罗小爆翻白眼,嘟囔着说:“谁能想到藤蔓里能藏人啊。”
见姑娘没醒,刘六声音大了些,对罗小爆说:“爆哥,这女人来历不明,看样子伤的不轻,我们还是报官吧?”
罗小爆准备揭下挡住姑娘嘴巴的鬼藤叶,却没能成功,这像是专门绑住避免她出声的。他轻轻割断鬼藤蔓,叶片从姑娘的脸上滑落。
罗小爆用手臂分别托住姑娘的后颈和腿弯,将她轻轻抱起。这姑娘轻飘飘的,仿若无根的浮萍一般重量。
罗小爆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对刘六说:“你看她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全身没有几两肉,去官府岂不是相当于直接见了阎王。”
刘六第一次听罗小爆如此轻声说话,忍不住瞪圆了眼看向罗小爆。只见他像呵护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行走着,生怕颠着怀里的姑娘。
刘六不怕死的开口:“爆哥,这是个女人,不是琉璃瓦会颠碎了,也不是羽毛会扬飞了,你这么软趴趴的干啥。”
罗小爆抬腿一脚踹刘六屁股上,说:“我去你的,她可能受了内伤你知道吗,万一不小心造成再次伤害,这么瘦的姑娘撑不撑的过去都说不定。”
罗小爆不再理会刘六,只加快脚步往山下走去。
刘六揉着屁股,也不敢多嘴了,心想打猎还是泡汤了,他拖着藤茧走着,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心渐渐定下来,下山他就去给娘请大夫,天塌了有爆哥顶着。
罗家的三间小土屋就在山脚下,离刘家村不远。一人高的院墙围住屋前的空地,空地里稀稀拉拉的种着一些菜果。
甫一走到院门口,就见一小孩腾的从菜地站起身,怀抱着一些刚拔下来的绿叶菜,往院门外跑。
刘六一下就冲了过去,薅住了小孩的后领,不顾小孩挣扎,将他提溜到罗小爆面前,说:“爆哥,又是这小子。”
罗小爆往院内走去,头也不回地说:“放了吧。”
刘六听了很是不爽,嚷嚷道:“上次这小子偷了你晒在院子里的锦鼠皮子,这次又来偷菜,就这么放了?”
一群妇人端着刚洗好的衣物经过,其中一个高挑的妇人走到院门边,放下木盆,问刘六:“这是闹哪一出啊?”
刘六看清来人,忙不迭上前,将小孩推过去:“罗大娘,这小孩偷菜,被我抓了个现行。今日偷菜,前几日偷皮子,过几日只怕是要当土匪咧。”
罗母闻言看向眼前的孩子,一身粗布缝缝补补,仍看起来破破烂烂,双手紧抱着拔下的绿叶菜,不敢抬头看她。
这不是村头聋哑奶奶捡的弃婴么,她从袖口掏出手帕,给孩子擦了擦脸上的土,温声道:“下次需要什么,跟大娘说,大娘拿给你。咱们人穷志不穷,可不能再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见小孩涨红了脸拼命点头,罗母微笑着松手让他离开。小孩抱着绿叶菜,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刘六见小孩跑了,恨恨道:“他还偷了那锦鼠皮子呢?”
罗母将手帕塞回袖口,拿起一件洗好的上衣,拧干了水抖开,将衣服晾在绳上,和颜悦色的对刘六说:“几根菜又不碍事,我和小爆不怎么吃菜,有人帮我们吃也不错。锦鼠皮子也不一定是这孩子偷的,咱们又没撞见。”
刘六撇嘴,这语气跟爆哥一样,一派发大户人家的作风。算了,别人主人家都不在意,自己瞎操什么心呢。
刘六捡起地上的藤茧,对罗母说:“罗大娘,我先回去了。”
“这是什么?”罗母好奇的看着刘六手中的藤茧,问道:“是密林里的鬼藤吗?怎的如此粗壮?”
刘六挠挠头,回她:“我也不知怎的回事,往日密林藤蔓总是细细小小的,今日上山,越往高处走,藤蔓就越粗壮难缠,好几次都险些绊到我咧。爆哥说是鬼王藤,做藤甲能卖些钱,我回家试试。”
罗母点点头,道:“六子,这编藤甲也是个手艺活,你白日里要去镇上做白役,怕是没有功夫,不如给些工费,找村里手艺人弄弄,再去镇上卖,多少也能挣点。”
“好咧,大娘我先回去了,我娘还等着我抓药咧。”
见刘六走远,罗母慢条斯理的晾完木盆中衣服,端着木盆走进院子。刚走进厨房,见儿子正在灶间烧水,她笑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我儿准备给娘做早饭了?”
罗小爆见水沸腾起来,用小木盆盛了小半盆开水,又从一旁水缸里舀了些凉水兑了兑,将小木盆塞到自己娘亲手里,有些不自在的说:“娘,我屋里有个姑娘,你给她擦洗擦洗换身衣裳。”
罗母有些吃惊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