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登台之前,花翎就扬言要用箭射断桑子明的两条大腿,然而此时却想要对方的命!
所以他一面往前逼近,一面冷笑着,为对方编织罪名:“桑子明,你作为儒门后辈,不懂得尊师重道,登上擂台之后,连对我鞠躬都不肯!那我就不客气了,好好教训你一回,让你知道儒门的规矩!”
桑子明朗声笑道:“花先生,你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要说尊师重道,你师傅李天易是怎么死的?有人说是被你从背后射死的!你自己给大伙儿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翎闻言,就像被锤敲在脑门上,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跪在地上!
他心里又惊又怒,没想到对方敢提这件事。
按照儒门的规矩,凡事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不能乱说,否则就是损毁门派的声誉,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是要受到谴责和惩罚的。
因此之故,连李鹤鸣都不敢轻易提起这件事,桑子明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上万观众面前信口雌黄?
台下众人听了,禁不住一片大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里面有什么梗?”
“听桑子明言下之意,是说花翎背后偷袭,射死了师傅李天易!”
“啊呀,这件事可了不得!”
“花翎有没有做过这件事啊?如果没做过,桑子明就是污蔑,污蔑是要受惩处的!如果花翎做过这件事,那他要受重罚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奇怪,桑子明为何在这个当口,要提起这件事呢?难道是他居心叵测,想借此打击对手,扰乱对方的心神,从而赢得这场比试?”
“应该是这样的,你看花翎,刚刚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在地上!若是桑子明乘机出手,说不定就赢了!”
台下众人神情各异,有的义愤填膺,有的高声呐喊,有的跳起来指责,有的为双方辩解,互相安慰和稀泥。
没有人能猜出,桑子明主动提起这件事,一则是因为嫉恶如仇,想给李家讨个公道,二则是想将京师这潭水搅浑,转移儒门高人的视线!他接到两百多份挑战书,归根到底,是因为有人眼红他手里的仙火,还有人怀疑他偷走了石碑,所以他需要给对手找点儿事做,不能让他们太清闲!
花翎被几句话弄得心中惊恐,忍不住发出一声暴喝:“桑子明,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郑玄先生的徒弟,秉承师傅的教诲,行的正,坐得直,怎么会陷害李先生?再者说,我跟李先生学箭,他只是我师叔,并不是我师傅!你连这一点都搞不明白,怎么能信口雌黄呢!”
这话一出,台下很多人不敢吭声了,因为涉及到地仙郑玄,如果再说下去,将会招惹是非,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李鹤鸣就站在台下,闻言怒发冲冠,大声喝问道:“花翎,当年你拜在我爹门下,口口声声,叫我爹师傅,如今却说只是师叔,你这卑鄙小人!可敢发下天道誓言?证明你说的话吗?再证明你没从背后放箭?”
花翎冷笑道:“这有何难?李鹤鸣,你给我听好了!我花翎在此发誓,如果我从背后射杀了李先生,那就让我受五箭透体之刑,最终不得好死!如何?”
李鹤鸣咬牙说道:“你记住今天的话,老天不会放过你的!”
台下有人不解,忍不住问身边的人:“什么是五箭透体之刑?”
旁边有人答道:“就是被四根箭射断四肢,再被一根箭,射穿腹内洞天,这对箭手来说,算是毒誓了!”
“这么听起来,似乎花翎没有从背后袭击李天易啊。”
“哼,他这毒誓,发的有问题。他既没说明,是否拜李天易为师,也没有讲清楚,李天易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照我看,即便花翎没从背后偷袭,他还能从侧面攻击,或者下毒,或者采用别的方式,来陷害李天易,未必非要用箭从背后射杀。”
“不会吧,他真有那么狠毒吗?”
“天知道,这事儿不好说,时隔多年,死无对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觉得花翎有问题,否则为何这么多年不去李家祭奠李天易?”
这时候,台上的花翎已经逼近到七十里内,面上的狞笑更明显了!他面色铁青,口中发出冷笑:“桑子明,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污蔑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相信自己的箭术,能够在五十里外射中对手,只要再往前逼近二十里,他就赢定了!
然而这时候,他看见桑子明已经将四根箭搭在了弓弦上!
他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对手,心道:“隔着这么远,你还能射中我不成?”
忽然间,桑子明发出一声轻啸:“花翎,我无意取你性命!我这里有四支箭,隔着七十里射出去,如果能射中你的四肢,就算是代天执刑,说明你有罪!如果射不中,就算上天饶恕你了!你小心了!”
花翎狞笑着大叫:“你他妈算老几?竟敢说代天执刑!隔着七十里,你想射中我,简直是痴人说梦!我难道是死人,不会动吗?”
台下众人都觉得好笑,以为桑子明在说大话。
就连李鹤鸣都不信他能做到这一点。要说桑子明控制一只箭,射中对手并不难,可要说四箭全中,拿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