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习惯弗罗旺区的白袍,换上贴身的军装果然让人很不适应。
ACCA总部制服似乎以现实的德军作为参考,整体设计为黑底面料,西装外套上下各有两个口袋,袖口及长裤缝线是滚边银丝,外套衣领处与肩线车缝上金色肩章,同色的穗绳自右侧肩章垂下,并延伸向外套的第一颗钮扣。
纯白衬衫的领片两侧各有象征五长官的别针,系于领口的领带和双臂上的ACCA组织徽章则被选为朱红色。
穿着这身行头站出去确实能给人干练精明的印象,不过人们的真面目岂有这么简单便能揣测。
回到在巴顿区的住所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换回宽松的常服,接着才是致电向弗罗旺区的家人报平安。
「……对了,多瓦区的与会人员请我传达他们对妳和那个孩子的问候。」
『这样啊,毕竟我不常回去,所以他们很担心吧,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成年很久了,总觉得还是被当作孩子呢。』
「妳可是喜好最独特的公主,多关注也是正常的。」比起白发的高冷贵公子,妳更钟意黑漆漆的商业家。
『你说什么?』
「说妳不愧是选择了我的女人,诗乐美。」
『跨越距离的甜言蜜语感觉更有杀伤力了……我很想你,曼苏尔。』
「嗯。家里的事情交给妳,我很放心。」
用言语安抚了下远在弗罗旺区的妻子,我这才放下镶着鎏金雕花的亮漆乌木听筒,脚步一转走向观景厅。
虽然一样如繁星璀璨,但巴顿区的夜景和弗罗旺区稍有不同,高楼大厦闪耀出的光泽和花海里的烛光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冷冽的空气取代了花香,同时也让脑袋变得更加清明。
半圆形的窗台旁,兄长早已坐在藤椅上等待我的到来,一旁藤编的小圆桌上伫立着一瓶红酒,而加西亚的手掌正托着半杯酒香。
「通话结束了?」加西亚笑着问道。
「是的。」
加西亚放下喝到一半的酒杯,在空的高脚杯注入芳醇酒液,「接下来至少要在这里待上四年,不过偶尔还是能够回弗罗旺区吧。」
我来到兄长对面的座位落坐,淡淡地说:「这倒不行,我已经进入那些人的视野中,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备受关注。」
闻言加西亚抬起黑眸看向我,「你的计划是什么,曼苏尔?」
「现在仍然什么也不是喔,哥哥。」接过加西亚递来的酒杯,我垂下眼帘呢喃:「要等背后的人上钩才行。」
如果格瓦尔姆迟迟不行动,我才会主动踏出那一步。
「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加西亚继续追问。
他总感觉弟弟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令他有些担心弟弟是否承受太多压力。
「目前只需要持续关注政变的消息。」眼见兄长蓄势待发的模样,我这么叮嘱:「不要承认,也不要否认,更不必推波助澜。」
──轻举妄动反而会坏了时机。
「我知道了。」
我与兄长互碰酒杯,象征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接下来便是些闲话家常,诸如家族内某个成员的小事、海外企业家的投资案,以及该买巴顿区的哪些名产回去。
加西亚是作为弗罗旺区的区长参加ACCA五长官的上任仪式,不日便搭机飞回到弗罗旺区。
兄长离开后,就只剩下我了。
我喜欢独处,不代表我能切断所有社交。
金雕在巴顿区是禁止饲养的宠物,我不得不请那位笔友改以邮寄的方式送信,恰巧对方也因为工作的缘故离开故乡。
不同于我选定的代收地址,笔友提供的似乎是个人住址。
经过一番考虑,最终我没让部下调查住址的主人是谁。
三十多年来,我们未曾见面,不知道彼此的长相与真实姓名,代表那些因素毫不影响我们的情谊,这份默契不应该被打破。
或许我哪一天会在街上与对方擦肩而过,只是我们并不知晓彼此是谁。
*****
在我瞥见文件上的签名前,我是这么想的。
「利利乌姆长官?」
我微笑着朝派因答道:「没事。」
「别吓我们啊,还以为你对这个议案有其他想法,又要继续讨论了。」帕斯蒂斯打趣了句。
斯佩德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如斯感叹:「毕竟利利乌姆长官和古洛修拉长官总是很难获得共识。」
话题中的对象之一,古洛修拉不发一语。
「抱歉,只是忘了带眼镜,需要再三确认一下位置。」说完,我将视线落回面前的文件,轻轻掠过古洛修拉的亲笔签名,而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兴许是前些的数十年忙于规划家业,以及和国内外的企业家商谈企划,加上年纪的影响,用眼过度的我患上老花眼的症状。
从验光师口中得知此事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逐渐走向年老。
感慨的同时,也期待于剧情的到来。度过主要剧情后,令我惴惴不安的因素就尽数拔除了。
原著中的利利乌姆用粗暴的方式对待古洛修拉,像是夜谈的时候扯住对方的发丝,压低嗓音凑近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