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他身边?
崔贺廷眸光微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他掠夺来的平民各个都畏之惧之,巴不得想要逃走,上一个来他这儿自荐的也是一介平民,奈何是为了银子不择手段,被他一剑抹了脖子。面前这人还是第一个要留在这军营中的,还要留在他身边,真是令他吃惊。
“你打算如何做?”
边月想了想,“奴这些日子都在军械库,发觉将营中的弓箭有些问题,不知……”
“如今营中所用样式乃是当年边大人留下的,有何问题?”
是爹爹留下的?
那弓箭的射程还比平日里大雁弓射程足足短了百米,边月不解,纵然是爹爹留下的也不可能会是这般。那时兄长还在军营中为官兵,爹爹断然不可能罔害朝廷更不可能害阿兄。
“乃是射程问题,将军可否将弓箭图纸给奴一看?”
崔贺廷半信半疑,可还是命人将那些图纸寻来。
边月翻看着已经发黄的图纸,上面的字迹已然模糊,可依稀之间,她还是瞧出来被涂改的痕迹。
“将军,这的确是我父亲留下的,可这本着是增长弓箭射程,但上面的笔墨被涂改过,以至于如今将军营中所用的弓箭射程反倒变短了。”
崔贺廷眉间微蹙,原来是这样,那次果然……
“你可有办法复原?”
“自然有。”边月瞧着手上的图纸,满眼自信,论这些东西,可是她的拿手活儿。
“何日能完工?”
“明日日落之前。”
——
夕阳横斜,染红天际。
边月抱着两盏弓箭匆匆跑到了箭场,恭维的呈到崔贺廷面前。
崔贺廷瞧着那两盏硕大的弓箭,果真与先前不同了许多,刚要接过那两盏弓箭,却瞧见了边月那双白嫩的手上满是伤痕,眸中隐隐触动。
“此乃复合弓,射程比传统弓箭的射程要多足足数百米,将军上手试试便知。”
崔贺廷轻然嗯了声,随之上弦,拉弓,放箭。
箭矢落在远处,崔贺廷眼眸中多了几分惊诧,他瞧着手中的弓箭,射程当真比平时的弓箭多了数百米之远。
“嗯,是个好东西,看来当年边大人果真是被冤枉的。”
崔贺廷自顾自的说了句,边月听个正着。
“崔将军,您方才说什么,父亲是被冤枉的?可是何事?”
自打记忆起,她与爹爹和阿兄相依为命住在洛邑城边的村庄里,日子平淡,偶尔也能从市井听闻朝堂之事,可关于爹爹的事情,也只是在爹爹临走前她才知道爹爹曾效力过朝廷,至于崔贺廷口中的什么冤枉,爹爹半个字都未曾提及……
而且崔贺廷故意在她面前说这些,是何用意?
崔贺廷侧眼冷冷的瞧了着一脸担忧的边月,随后又将视线转了回去,又射出一箭,目视远方,待那箭矢坠落。
“你那日制成的机关本将亲自去看过,技艺的确是出自边大人之手没错,可边大人并没有第二个儿子。”
边月稍稍一怔,原来崔贺廷知道她家的事啊,自从她那句话开始,崔贺廷便开始疑虑自己的身份了。她现在得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说辞,若不然自己的女儿身得暴露。
边月垂眸,“奴,奴其实是父亲捡来的孩子,虽然是养子,但也唤边大人父亲……”
“养子?我怎得不知道边鸿那个老头子还有个养子?”
身后传来一道染着疑惑的声音,边月和崔贺廷双双向后看去,边月见到那人的脸色瞬息变得不太好了,竟是那个要将她送给达官贵胄做美人盂的国师!
国师一身蟒纹华服,头上带着富丽堂皇的金冠,白发苍髯,看上去风华无度,可私下却是个萎靡小人。
“老夫与边鸿乃是莫逆之交,这么大的事他与老夫从未提起过。”
“徐国师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军营风寒不急您的国师府暖如春日,国师年迈,当心贵体。”
国师缕着胡须大笑两声,“老夫虽然年迈不及将军风华,可做的事情倒比将军所为板正多了。”
“风华”两字用在崔贺廷身上,简直就是讽刺。
边月瞥眼瞧着崔贺廷的样子,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神情,仍是冷然,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国师口中的话。她若是崔贺廷,听到国师说这番话,可得炸毛。
“本将这里可没有什么好酒好肉可以招待国师大人的,国师大人若是有事,不妨快说。”
国师撇了眼站在一旁的边月,边月脸色纵然不好,可还是知道国师这个眼神的用意,索性颔首行礼,退了去。
见边月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徐国师才缓缓开口,“圣上让老夫来问过将军,那火烧军库之人可有找到?”
“没有。”
“那在营中乱杀平民的凶手,可有找到?”
崔贺廷顿了一刹,松下了手中正要发出的弓箭,“凶手倒是找到了,不过人已死,况且还有幕后之人。”
徐国师不屑的哼了声,眼睛眯呈一条缝,仿佛藏着眸中透露着的得意神色。
“将军从何时开始这般散漫,可是杀了你父母之后脑子变得不好用了?若是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