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爷沉默片刻, 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说过了,我们班子不做乱七八糟的生意,所以接不到什么活。那个小生走后, 我们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当时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了,眼看着班子就散了, 我急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班子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
后来可算接到一个生意, 那个人家死了女儿, 才十八岁。因为不是老人离世, 所以没有大办。我只赚了一笔小钱, 却也是杯水车薪。
后来那家的女主人找到我,问我既然去过很多地方, 有没有适合年龄的小伙子, 能给她女儿配冥婚。答应事情办成后给我几万块。
我当时脑子里整天想的是如何挣钱, 她这么一说我立刻心动了。于是演出的车辆,只要路过村庄,我都要去坟地或者林子里找一找。
那天看他们埋死人,我先是吓了一跳。等那帮人走后,我竟然鬼迷心窍地动了邪念, 将人挖出来背走了。”
魏三爷追悔莫及道。“可是钱拿到手了,我这心里却不舒服。晚上睡觉时, 总是梦到那个小伙子来找我。
你说我迷信也好, 心虚也罢。反正我整天坐立不安, 总感觉他在跟我身边一样。后来我在这村子里看了他的母亲, 她以为孩子被狼吃了发了疯,心里更是后悔。”
魏三爷说到这里眼圈红了, 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老了竟然糊涂了,光想着班子不能散了,竟然做了违法的事。
他歉意的对洛沙雕抱了抱拳,说道:“虽然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向你赔罪。我来这里也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刚自首了。警察就在外面等我,虽然班子散了,但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番话说完,魏三爷心里放下了一块重担,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没在说什么,对洛沙凋拱拱手,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洛沙凋看着魏三爷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沉默的片刻,她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魏三爷,我老家有一个戏班子,虽然是都是一些上年纪的大爷大妈,但唱的都挺不错的。等你出来,我把他们介绍给你。”
魏三爷背对着洛沙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手握着门把手半天没动。过了片刻,听见他嗓音略带沙哑地说了声,“好。”
沈家别墅内。
沈老爷子和沈飘飘看到,沈霸天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
沈飘飘弹着钢琴的手一顿,诧异地站起身来。“哥,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沈霸天这人有洁癖,衣服袖子脏了,都会立刻停下会议,马上换衣服。
如今沈霸天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灰扑扑的发间夹杂着细小的红色纸片,看起来滑稽可笑。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烟硝味,沈飘飘做了皱鼻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沈霸天。
沈霸天皱着眉,也觉得浑身难受,他说:“调查时出了点儿状况,现在已经没事了。”
然后叫来管家,叮嘱道:“让厨房做一只桂花鸡,再搭配一些清淡的蔬菜,装在食盒里,一会儿我要用。”
说完他急匆匆地转身,想回房洗个澡。
沈老爷子阅历丰富,看洛沙凋没回来,见沈霸天还准备送餐,拦着不让他上楼,担忧地问道:“小洛是不是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她腿砸伤了,过天就出院。”沈霸天平静地说道。
“不可能。”沈老爷子摇头不信。“要是她真没什么大事,怎么会住院?你们这次是不是遇到□□烦了!”
沈霸天也很无奈,送洛沙凋去的那所医院,沈氏集团也有它的股份。
所以他把洛沙凋抱进医院,理所当然受到了最高级的待遇。院长亲自迎接这不必细说,为了给洛沙凋最舒适的治疗体验,还开了一间Vip豪华病房。
洛沙凋一进房间眼睛就亮了,东瞅瞅西看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里赞叹道:
“唉,病房里还有沙发和冰箱呢!哟,这床可真大!天哪,这卫生间里竟然还有浴缸,还是双人浴缸!这是要开水中party嘛!”
洛沙凋在一群医生和护士的围观之下,蹦着一条腿,顽强的将整个屋子参观一遍。然后又摸了摸墙上电视,道:“这大屏电视看着真舒服啊!”
沈霸天看着那些护士低头捂着着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了。
他气得肺子疼,觉得这玩意丢人现眼。家里的装修比这豪华的百倍不见她惊叹,看到医院里的布置却赞叹不已,这是故意让他难堪吧!
他沉着脸,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低声威胁道:“再多说一句,你桂花鸡就没了!”
洛沙凋吓得立刻闭上嘴,比了在嘴巴上拉上拉链的手势。
其实洛沙凋挺冤枉的,她不是为了让沈霸天难堪,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而是她确实被这豪华的装修震惊了。
她之前去过的医院,都是人满为患,不大的病房里能挤上五六张床。有的甚至在走廊里
塞一个床,环境恶劣的可想而知。
如今这间病房,比宾馆还要豪华,反差如此之大令她惊讶。
洛沙凋的腿伤不算严重,医生简单的消了毒包上纱布,说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