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罐车里非常的拥挤, 沈霸天一只胳膊搭在洛沙凋驾驶座的椅背上,上半身歪向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低头查看着什么东西。
洛沙凋手握方向盘, 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面。就感到身后有热乎乎的气流,吹在她耳朵上, 一呼一吸间,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她不舒服的身体向前倾了倾, 想躲开一些,但没用。毕竟空间那么小,她能挪到哪里去。
洛沙凋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她装作诧异地说道:“沈总,你抬头看看那是什么?”
沈霸天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向挡风玻璃扫视一眼, 没发现异常。收回目光问道:“怎么了?”
他再一低头, 热乎乎的气息又吹了过来。
洛沙凋忍着耳朵地骚|痒,眼睛注视着前方的路面,一本正经道:“你头再抬起来点, 再往上看看,那里好像有东西。”
沈霸天皱眉, 以为他忽视了什么, 疑惑地抬起头。
视线往上扫过,黑框的中央后视镜,平平无奇,上面也没挂乱七八糟的挂坠。
挡风玻璃左侧贴着年检的标识, 也没什么异样。
沈霸天微抬着下颚,疑惑地刚要张口询问。
她想让自己看什么?
就听洛沙凋还在催促道:“你别低头, 视线再往上看看,脖子再抬起来点。”
沈霸天从她声音里听出隐藏的笑意,知道洛沙凋又是在恶作剧。眼睛冷冷地瞄了过去,说道:“耍我很有意思吗?”
不知死活的女人,他太过纵容,以至于她有些无法无天了。
“怎么会呢!”
洛沙凋眼中闪烁着笑意,嘴上却死不承认,狡辩道:“你看车顶上不是有……”
突然,洛沙凋脚踩住刹车,要说的话顿住了。
村长吴德蹲在马路旁边抽着烟,心情不太好。没想到他们的工厂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尤其是那个疯女人,竟然是装疯卖傻。
想着往日里与她擦肩而过,她总是用那双狂乱的眼睛盯着他。以前吴德以为疯女人是精神病发作了。如今想想,那眼神侵着毒,这是要他的命啊,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几个人离开!
空气中传来车轮碾压地面的“轰轰”声,吴德眯起眼睛,看向驶过来的银色油罐车。他眼中划过一丝凶光,慢悠悠地站了起身。
只见油罐车在横放于路面上的木头前缓缓停下来。吴德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村民会意手里拿起各自的木棒、锄头,呼啦一下围拢上去,气势汹汹。
吴德慢悠悠地走到油罐车旁,手指敲了敲车门,命令道。
“下车!”
银灰色的驾驶门开了,一个瘦弱的男人走下来。他脸色苍白,头一次见到这种架势,吓得双腿颤抖,嘴里都带着哭腔:“我就是一个代驾的,头一次开这种车,这车真不是我偷的!”
他就说对方怎么如此大方,给那么多钱,原来是脏物啊!
吴德面色阴沉,他眼睛向车里一扫,发现驾驶位置空无一人,骂了一声,说道:“玛德,咱们上当了!”
跟他一起来的村民也都愣住了,也不免有些急了,问道,“村长,他们会不会已经跑了?”
吴德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通往村外的大大小小道路,我都派人把手了,他们一定还在村子里。”
他用手点着几个人,“你们几个人留下来,有出来的车辆注意看着点。其余人都跟我回去搜,村子就这么大,我不信他们能跑了!”
村子里的水泥路上,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缓缓地正在行驶。
洛沙凋坐在靠窗的位置,心情不错,对沈霸天说:“沈总,别忘了回家还我五千块钱啊!”
她一脸守财奴的样子,刻意叮嘱道。
沈霸天皱眉,他倒不是在乎这点钱,但是……
“我不是向你借两千吗?”
这人家里是开武馆的?还是放高利贷的?怎么眨眼间就多出了三千块钱。
沈霸天在厂房救人之前,看到外头停靠的油罐车,便打定主意,决定利用油罐车脱身。
他先用手机预约代驾司机。还好来参加刘老头葬礼的人不少,沈霸天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一个回复。
刚才洛沙凋停车,是因为在约定的地点,看到那司机正向他挥手,知道就是这个人了。
但是付钱时后,沈霸天遇到了麻烦。他不习惯用手机支付,手机里没多少钱。身上的现金又不多。
于是他只好向洛沙凋借两千块钱,跟他兜里剩余的钱凑在一起,作为司机的酬劳。
说起来沈霸天觉得挺没面子的,他堂堂一个总裁竟然向普通人借钱,不是几百万,几个亿,而是两千元钱,这要是被别人知道都得笑死。
为了找回丢掉的面子,沈霸天严肃地看向洛沙凋,说道,“回去我给你一张卡,你想取五千、五万、五百万都可以。”
他有钱!特别有钱!
洛沙凋看他凝眉认真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霸天审视的看着洛沙凋,觉得这笑声似乎并不是因为得到钱而高兴。更像是嘲笑他的,于是脸上的表情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