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犴殿下比你英俊,比你修为高,比你……洁身自好。”
灵心说话的对象是睚眦,眼中看得却是狴犴。
这一句话说出来,不同的人听了也有不同的效果。她可以感觉到指下藏蓝鳞甲的冰凉,还有狴犴脊背的僵直。都预示着狴犴心中的不平静。
“你胡说什么!”
老古板的龙子俊脸泛红,也不知是羞是恼。
“我可没胡说。”
灵心的手虚虚搭在狴犴的背后,做出一副长辈的语气,端庄严肃地说,
“贞洁,是男人送给女人最好的礼物。小妈就喜欢你——”
她刻意拉长了语调,手指似有意似无意,抚过了狴犴僵直的脊梁。
那鳞袍上的甲片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纷纷倒竖而起。好不可爱。
狴犴的心跳似慢了一拍,就听得她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完了后半句话,
“洁,身,自,好。”
说罢,灵心已是咯咯笑了起来。像是被他逗乐了一般。
狴犴黑着脸,又听灵心越过他,应睚眦的要求,重复了之前说的那句话,
“所以说,你啊,怎么能跟狴犴殿下比呢?”
那慢慢悠悠的语气,挑衅的口吻,摆明了就是在找打。
睚眦自是怒不可竭,掌中银光一晃,一把巨大的骨刀已然劈向狴犴身后的灵心,气势如虹。
灵心轻推了狴犴一把,笑看着睚眦袭来,自己不闪不避。
“二哥!”
狴犴抬手抓住睚眦砍向灵心的银刀,语声尽可能缓和,
“她毕竟是父王的龙妃。”
“什么龙妃!父王睡过的女人我没杀十个也有八个!你难道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
睚眦眼中泛红,暴戾恣睢,死死盯着狴犴。蓦然冷笑一声,
“呵,吾知道了!你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
狴犴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二哥,你冷静一点。她的意义与其他龙妃不同。”
“不同?哼,是对你不同吧!”
睚眦恨恨看了灵心一眼,到底知道自己干不过狴犴。一甩手,愤然离去。
灵心看过了一场兄弟为小妈相争的大戏,很是愉快。
她很清楚睚眦必定是记恨上了她,当然也少不了他本就嫉妒的狴犴。
在她心魔分/身的潜移默化引导下,睚眦心里的妒火只会越烧越旺,灼伤他愤恨的狴犴,也烧毁了他自己。
那正是心魔喜爱看到的结果。
灵心摸着下巴,轻轻一叹。
她真的是个恶毒的小妈呢……
却听得狴犴冷声道,
“这次你高兴了?”
灵心努力压制上翘的嘴角,无辜道,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我怕得很呢。你们这些龙子啊,一个比一个吓人。”
她说的话狴犴半句也不信。冷着脸留下一句,
“二哥不是吾,你若想保命,去祖龙宫前跟好吾。”
转身就回了龙宫里。
灵心看着狴犴的背影,对一旁被吓得爬不起来的八脚摇头吐槽,
“你瞧他,明明就是想要我跟着他,偏要口是心非扯这些理由,有意思吗?”
八脚把头埋进沙里,怂得不敢说话。
这可是硬刚睚眦殿下,还被狴犴殿下维护的祖龙龙妃啊!惹不起惹不起。
*
狴犴以三族战事为由留下了灵心,暂且不送她去见祖龙。这话可不是随便找的理由,而是建立在事实依据上的。
一场结果惨烈、死伤无数的大战结束才没过几天,又一场战事拉开序幕。
狴犴作为龙族在大江流域的统领,是不可能一直龟缩龙宫的。但有三百年前的经验,再把灵心带出去,他也不放心。遂在龙宫设下了龙族最高的禁制,把灵心留在了龙宫,让她安分不要乱跑,自己则奔赴战场而去。
灵心觉得狴犴这个安排纯粹是多此一举。她现在联系不上道祖魔祖通天,狴犴就算是已知最上品的食材。且逗起来还那么有趣。
就算他拿不出天道本源,她现在也会乖乖留在他身边的。
心魔难得的不想搞事,可有人却不容她。
在龙宫单独安分待了不过两日,一条有着部分龙族血脉的旗鱼兵领着一队水族打开了狴犴留下的禁制。
“狴犴殿下让属下请龙妃去祖龙龙宫。”
灵心看着眼前这只低垂着头、半人半鱼化的旗鱼兵,眉梢一扬,
“真是狴犴让你来的?”
旗鱼兵把头埋得低低的,看起来恭敬无比,
“属下不敢欺瞒龙妃。是祖龙陛下得知龙妃在此,让狴犴殿下派兵送龙妃回去。”
“你这么说,倒还挺像那么回事。”
灵心笑起来,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是睚眦让你们来的吧?”
能解开狴犴布下的禁制,这睚眦也不算比狴犴差太多。
旗鱼兵身体打颤,战战兢兢,
“属下,属下不知……请龙妃不要为难我等。”
“睚眦之怨必报,这话不假。”
灵心仿佛看不出旗鱼兵的心虚,感叹了一句,便坐上小形的辇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