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平在温家里给一家子做了好一阵思想工作,但看这几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就没听进去。
然而这个时代法律对于这种事情还没有这么严苛的规定,遇见这种事,一般也就是做口头工作。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温婉这样待在温家不是好法子。
这一次被他撞上了,下一次呢?
千防万防,家贼最难防。
徐桂芳刚从城里赶集回来,就看见卫国平坐在自家院子里,温家一家子除了在上学的小孩,都整整齐齐地凑到了一块,脸色都不太好。
徐桂芳迷惑:“哎哟,卫警官好,这是......弄啥嘞?”
她看自家闺女。
温婉白皙的小脸板着,不只是不知皮肤太细嫩,落过泪的眼角还带着绯红的余色:“妈,他们刚才趁你不在,绑着我要把我卖了,要不是卫警官刚好给我送落下的课本撞上了,我现在就回不来了!”
温立军几人张嘴就想说什么,看见卫国平杵在一边,板着张又凶又冷的脸,又生生憋了回去。
温家如今的生活条件太差,温婉自认吃得苦,但她又不是有病,非要去吃没必要的苦。
想着靠徐桂芳那就是做梦,她得自己出去做事。
这时候交通不方便,经济也不够发达,在村里做事的局限性太大了。
她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忽悠徐桂芳跟自己去城里,不然就温家这群蠢货,她非得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叫做活着才是痛苦。
否则就留在这温家村,她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且,这个卫国平也在城里。
温婉面色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愤然咬牙:“妈,你昨天就不该拦着我!”
昨天?昨天她拿着菜刀要砍温立军那事吗?
徐桂芳瞳孔地震:“!!!”这可不兴说啊,人卫警官还在旁边看着呢,那不被抓个正着吗?
温立军背后一凉:“???”妈的,这死丫头片子真是疯球了,当着警察的面还想砍他不成?
徐桂芳难得急中生智一回,一把拉住温婉:“婉婉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大伯,这咋能咒人死啊!这传出去多难听啊,别人不得说你不孝啊!”
温婉:“我这一趟人都差点没了,我还管别人怎么想?妈,这都什么年代了,大清亡了,一张嘴能说出花来,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捅我两刀吧?”
这流言蜚语,哪是这么好忽视的?
徐桂芳嘴笨,这时候哪怕仍然觉得温婉说的不对,也一下子找不出来话反驳:“可是,可是......”
温婉想想,其实觉得原主挺可悲的。
生活在这种年代,大多数人都还没从几千年的封建遗风中走出来,有这样愚昧优柔寡断的长辈,哪怕她真的在这一次死劫里活下来,这日子也是一眼能看到头的苦难。
何况原主长得美,一种带着脆弱感的美。
这时候女性本就处境艰难。
美貌是一张和很多牌同出都是王炸的牌,唯独单出的时候,就是一场悲剧。
温婉:“妈,我刚捡回一条命,才刚出院回来,他们就要把我卖了!反正这家里我是不住了,妈你要么和我搬出去,要么我就只能离家出走!”
徐桂芳听见这话,一愣,随即急了:“婉婉你说啥傻话呢!你走,你能走去哪?”
卫国平是见识过温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的,她会说这话,绝对不是什么不敢在温家待下去,指不定就是嫌麻烦。
不过这是他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温婉离开了打她彩礼注意的温家,那没人看着的时候,总也要安全一些。
只是看徐桂芳和温婉二人的境况,就能猜到,她们要进城恐怕没有谋生的路子。
温婉:“咱们搬城里去,妈你找个工作,我假期和课余也可以做一些兼职挣钱,有手有脚的,怎么还能活不下去?”
徐桂芳愁眉苦脸的:“这是你爹留下来的屋,去那个城里做啥,再说咱去城里能住哪,咱哪来那么多钱过城里人的日子啊!这家里的房子......”
温立军几人也是震惊,这死丫头片子还想撺掇徐桂芳一起跑了不成?到时候联系一断,这全国这么大,天高海阔的,他们又不是什么有大本事的人,去哪找着娘俩?
温婉这丫头长得一副小狐狸精样,彩礼钱那能少吗?
可不就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温立军:“哎哟温婉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那城里人跟咱能一样吗?咱是什么条件,你这不是要咱老温家的家底嘛!”
原主爹留给老婆女儿过日子的钱,是温家的家底?
温婉转头,漆黑幽暗的眸子看得温立军一怂:“大伯你不提醒我我还忘了,你们住我爸留的屋子,还没给租金呢。”
温立军的老婆,也就是温婉的大伯娘一听这话立刻插嘴:“哎哟婉婉你说什么傻话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谁和谁。”
温婉抬眸:“你准备出钱给我去城里租房交水电?”
大伯娘:“......”
好家伙,温婉这一开口,能把人噎死。
高翠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