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轻柔的女声道:“江湖人都是生意人,去把匣子带回来。”
守卫中的两个领头人抱拳:“是。”
谁想二人刚走出去两步,便有飞刀袭来,两人刚格挡开飞刀,就见一颀长的白影潇洒落地。
来人长发如墨,生得剑眉星目般般入画,然气质却透着几分桀骜,此刻略一牵起一侧唇角,登时和二人一通交手。
不过几息,其中一人便被他的飞刀伤了脚。
他道:“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你们就别去添乱了。”
马车里的女子道:“你若是要钱,可以提一箱黄金走,若是要名,我可以许你六分半堂堂主之位,还请你让出一条路来。”
白衣人倏而露出一个笑容,显然对对方的话有些不屑:“名利是我心头好,但一箱黄金,一席堂主之位,可比不上我当街拦下六分半堂的马车。”
他神情渐冷,从腰后拔出双刃,手腕一翻,双刃朝下,一人拦在巷口,竟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被曲无患拎着后领到屋顶看着的郝从心见到这个笑容:“哇,这人牙真白,怎么保养的?”
曲无患:“......”
一个巷口之隔,那边嘈杂,这边寂静。
看着六分半堂的人离开,白衣人才缓缓抬头瞥向屋顶:“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曲无患能让他察觉不到,但有郝从心这个累赘,他发现二人不难。
好在曲无患也无心隐藏。
她拎着郝从心落下来。
白衣人见此架势,便知这男子并无武功了。
女子大约双十年华,青丝梳作堕马髻,发髻上缠了一圈流散的白色满天星流苏发饰,一身银丝勾出朵朵花形的黑色衣袍,纤腰若素,柳眉凤眸,肤色霜白,唇如烈焰,容貌冷艳。
然而她最扎眼的却不是那过分灼人心脏的样貌,而是那一身似乎泰山压顶岿然不动的气势,然这般气势,却也遮不住她那举止间闲逸淡然的矜雅。
若是将她放在人群里,遮去这招人的模样,也能叫人一眼只能看到她。
被拎着的男子瞧着要比她大几岁,五官端正,清瘦的身体裹了一身风衣灌就衬得他像竹竿的灰袍,一身书生气。
白衣人黑眸一扫二人:“二位若是抢匣子,便大可离去了,若是看热闹,也可离去了。”
曲无患倏而牵唇,笑意不达眼底:“那若是交朋友呢?”
艳冷无双的美人展颜,竟似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却见白衣人倏尔一笑,目光打量着曲无患,眼中虽有惊艳,却坦荡纯粹:“像姑娘这样的人要和谁交朋友,怕是犯不着如此尾随吧?只是在下身无长物,不知姑娘有何目的?”
他很聪明。
曲无患有头无尾地冒出一句:“你这样的人,朝堂比江湖更适合你。”
朝堂上的人?
白衣人目光微凛,显然是对曲无患的身份有所猜测了:“呵,竟不知曲大人不在西北,却到了这细柳镇上。曲大人,是想要招揽在下?”
鸦青的眼睫一颤,曲无患眼神透着股愉悦,答非所问:“在下西北监军曲无患,不知公子名讳?”
对,西北监军,武状元出身,杀了前任监军上位的新西北监军。
宋国女子地位低下,能走到她这一步的女子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也决计是步步维艰,费尽心思才打破的规矩,自然而然的就多的是人好奇此女八卦,凡一有风吹草动,那定然传得是天下皆知。
天底下骂她牝鸡司晨的多,以她为标杆的女子亦多。
他对此也有耳闻。
白衣人眸子一闪,答曰:“在下白愁飞。”
曲无患颔首,嗓音平淡,到此时才回了方才白愁飞的问题:“我不喜欢招朋友做属下,毕竟犯了错杀起来,容易手软。”
公事和感情,还是两不相干的好。
言下之意,她不是想招揽他。
郝从心:“......”听听,这叫人话吗?不是朋友犯了错就不认人是吧。
那方,白愁飞闻声微滞:“朋友?”
......
照野酒馆。
被打砸过的酒馆一片乱,中间摆了张还完好的桌子,一盏烛灯,白愁飞就这样坐在桌前,一瓶酒,一酒盏地独自饮了起来。
王小石与温柔一推开门,就见到这一幕。
白愁飞听见动静,只是微微侧目。
温柔看见白愁飞:“哎,那个灭蜡烛的。”
王小石缓步过去,对白愁飞道:“你身手这么好,幸亏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敌人,谢谢你的朋友。”
白愁飞饮酒的动作微微一滞,又回复自然。
他飘零半生,今日还真是怪得很,一日之内两个人要与他交朋友。
温柔一袭红衣,纤腰若素,容貌娇俏,闻声疑惑道:“帮忙?他帮什么忙了呀?”
却见王小石笑道:“是他拦下了六分半堂的马车。”
那方的白愁飞唇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一瞬:“今日你算逃过一劫,不过我相信接下来会有更多麻烦找上你,像你这样江湖经验尚浅,我有个提议。”
白愁飞缓缓起身走过去,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