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最后一节体育课,同学们躁动的心彻底止不住。体育老师象征性的讲了几句就放任他们自由活动,但范围仅局限于操场上。
体育课对于陶葡萄来说就是美术课,她和往常一样随意坐在了台阶上。从校服兜里拿出了笔和小本子之后四处寻找着素材,九月份的风吹的人想打瞌睡。
陶葡萄咬着笔,头一点一点的。
“哇哇哇哇哇,太厉害了。”
“傅晏初,加油,加油。”
同学们的惊呼声和赞叹声叫醒了陶葡萄的铅笔,朦胧的眼睛渐渐聚焦,篮球场上的少年肆意张扬。
李名弈和运球的傅晏初打着商量“老傅,你给少爷一个机会。”他做卷子的这段时间,迷妹都少了。
没摸到球的张一帆也在一旁点头“你的目标都明确了,别跟我们抢关注度了。”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在盯着篮球“你听听这叫声,有几个是为我和少爷的。”
轻松突破防守的傅晏初纵身一跃,球应声入篮。他甩着湿发,笑的炽热又灿烂“不行啊,我不惹眼她看不见。”
“妈的,这理由。”
张一帆一噎,傅晏初的白牙在他看来尤为刺眼,他招呼着李名弈“一起上。”
拉拉队太卖力,体育老师也上了场。打了两个回合,他把傅晏初叫到了一边“十月中旬三所高中打比赛,去不去。”
180的大高个忙着整理衣服,球鞋上的鞋印子也让他擦掉了,终于他满意了抬起了头“老师下课了,我先走了。”
“陶葡萄,回家了。”
“还有三十秒呢。”
刚刚还拒人千里之外的少年视若无睹的拉起了还不想走的小姑娘,体育老师摇头失笑。
“没什么东西,你别一直看。”陶葡萄躲避着傅晏初的视线,手不自觉的摸着衣兜。
“怕看?”
傅晏初背着陶葡萄的书包,视线若有若无的瞟向她的衣兜。她藏的越紧他越想看,一个粉皮的小本子。
夕阳晖洒在香樟树上,每一片树叶都闪烁着红橙色的光芒,他们把心事都藏在了那年盛夏的风里。
晚上十点躺在床上的陶葡萄失眠了,她翻身下床,漆黑一片的夜里瞬间亮如白昼。学习桌上陈列的书本复杂渊博,她一眼就瞧见了突出的颜色。
小本子被打开,她又拿起了笔,画里的人有了颜色,轮廓也逐渐清晰。
刚从局里回来的陶鸿泰看了眼表,十一点半了,孙女儿还没睡。他放下公文包,敲着门“小葡萄。”
“来了,爷爷。”陶葡萄把本子夹在书里才跑去开门。
陶鸿泰站在门口从兜里翻找出一颗糖递给孙女儿“这么晚了早点睡,明天在学。”
“啊,啊,我这就睡。”
关上门之后,陶葡萄垂下头。她为什么要把本子藏起来,为什么不和爷爷说她没学习在画画,在画…傅晏初。
她关了灯,没有头绪的坐在床上。静了音的手机闪了一下,在黑暗里尤为刺眼。陶葡萄拿起手机,是卫柯筝在四人群里发消息,“明天去吃火锅,不说话就当你们同意了。”
陶葡萄的心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常到她对自己都陌生,很想倾诉的她给卫柯筝打了电话。对方秒接,她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小葡萄,你这么晚还没睡。”接到她电话的卫柯筝很意外,这都十二点了,比老年人还要早睡的乖宝宝也学会熬夜了。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卫柯筝看了一眼手机,是陶葡萄没错。“小葡萄,”她又喊了她一声,没人说话。良久的沉默之后卫柯筝后知后觉的挂了电话,她就说乖宝宝怎么可能熬夜,估计是睡着的时候压着手机了。
“我…我想问问。”刚鼓起勇气的陶葡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陷入了沉默。几秒钟之后她对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说出来那句她纠结已久的话“我就是想问问你,喜欢上一个人要多久。”
没有人回答她,手机里的学习软件也解答不了她的问题。她闭上眼睛却没睡着,再打开手机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她想到了同学口中号称有问必答的小网站。
陶葡萄趴在床上,在提问框里输入了第一个问题[喜欢一个人要多久]。给出的回复没有统一的数值,一秒,一周,一年都有可能。
她把这个问题删掉又打上了一行字[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这回的答案很长一段,对于爱情的描述没有华丽的词藻,就简单的心跳和一见你就笑的本能反应。
应该是准确的,陶葡萄明显能感觉到心脏的活泼程度高过青藏高原。
黑暗中,听觉尤为明显,她摸着心口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敲门声一直在响,没睡醒的陶葡萄把头蒙在被子里。挣扎了一分钟之后,她好脾气的踩着拖鞋开了门。
没人,陶葡萄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恶作剧很快被排除,别说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怕她爷爷,五婶子的儿子今年都三十了每次路过她家都要踮着脚走,很怕发出一点声音。
“我饿,”小葡萄没看见他,廖佳星委屈的开口,小手还在拍着门证明他的存在。
陶葡萄的视线向下,“这就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