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心实意地向伟大的学生会副会长大人数次提议,让他把梦之咲改名为“窝边草俱乐部”。
在一个浪漫的地方确认男女关系,是缘分;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两任男朋友,是巧合;第三次还在熟悉的地方邂逅爱情,那只能算诅咒了。
更别提我还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五。五个冤种全在一个掉落地点刷新,同学会开出去不是前男友的诉苦会就是我的追悼会,大家聚在一起摩拳擦掌讨论怎么把我五花大绑洗净片香下火锅。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油锅,选择在梦之咲校园里交我的第三任男友。
不,其实我根本没得选。
上帝造福万物,于是有了光。
上帝惩罚罪人,于是创造了地狱。
我既福泽深厚,又罪孽深重,于是我遇见了朔间零。
他是天边流火,唤醒我自由和不羁的火,穿过我胸膛的风,我少年所有旖旎的梦。
——我对他一见钟情。
第一次见面,黑云漫天,露天舞台的灯光都照不亮的夜晚,我戴着执勤的臂章破开人群,前往音浪的最前端。
在咫尺的距离间,我和烟熏妆的主唱交换了视线。
根本没有声音,没有时间,也没有世界。
划破乌云的白色雷霆劈中我的头骨。
千万只跃迁大洋的蝴蝶飞进我的胃囊。
全世界的花开了。
电流奔走在血管里的时间,我愣在原地,对突如其来的热毫无办法。他却越过舞台的边缘,握住我的手腕。
天旋地转,光怪陆离,我被拉到了舞台之上,站在了灯光和目光的中心。
那一瞬间,我成了他的帮凶。
“完全没有准备,接下来就要肆意暴走了妖魔们!那么,单独进入魔物巢穴的缪斯女神,给我一段音符。”
上帝亲吻苹果,他亲吻我的手指,传达灵感的电流。
被引导着滑过琴键,乱跳的杂音像乱动的心率。
根本不需要思考,他拨动吉他的弦,顺着我弹出的音阶演奏出流畅的曲调。
狂躁的,激烈的,打破所有常规的。
魔音的漩涡,诱惑的嗓音,所有人都被歌声吸收进去,鼓手、贝斯、电子琴都只是他旋律的装饰物而已。
没有人能逃过他的蛊惑。
就连曲调结束、敬人来找我,我都没能从余音中回神。
“你没事吧,朔间前辈没对你做什么吧?”
敬人慌张地检查我的周身,神色焦急,但我的眼里已经映不出他的身影听不进他的声音了。
仿佛身体的空壳在和他对话,灵魂还漂浮在月亮上,未能坠地。
“朔间前辈、朔间……”
朔间零。
这就是一切的答案。一切幻象的根源,迷雾的真面目,奇迹的缔造者。
夏目口中的零哥哥,斋宫宗和深海奏汰的挚友,敬人挂在口边的混乱集合体,梦之咲的魔王。
日日树涉的短信还在不断弹出屏幕,拜托我关照朔间零的他对露天Live的情况很是急切。
莲巳敬人因为我的呆愣按着我肩膀就要往医院去,嘴里不停地安慰我。
晚饭还没有吃,肚子空空,冷风穿过我衣服的缝隙。
但都无所谓了。
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迈出脚步,走向那个身影。
抓住,黑夜的衣角。
“朔间零,我喜欢你!”
我人生最莽撞的时刻,也是人生最跟随本心的时刻。
往后的日子里很多人找到我,夸我勇敢,问我就不害怕吗。
那个魔王,那个生而立于人上的朔间家,那道洞悉世间真理让人无所遁形的超脱的眼神。
不害怕。
不管不顾,抛到脑后,支配我的只有抑制不住的热浪。
放手一搏才有机会后悔。
要是害怕,那就什么都不会开始了。
他侧身,晕开的眉眼勾魂夺魄,怪不得别人叫他吸血的妖。
肾上腺素不断分泌,视线摇晃模糊,我竟分不清远处的光是路灯还是月亮。
然后,我看见他笑。
“那你来找我吧。”
魔鬼的邀请,更像一个骇人的诅咒。
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是一个刻在灵魂深处的毒吻。
偷走我的时间,偷走我的魂魄。
游魂再回到身体,我已经坐到了教室里,开始了第二天早上的课。
我恍恍惚惚地对着同桌的鬼龙红郎发出一天以来的全部感叹。
“朔间零,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所谓出门在外靠朋友,找人与其大海捞针,还不如先思考什么样的人容易找到他。
我首当其冲就把敬人抓了壮丁。
“敬人哥哥~好哥哥~”
“帮帮忙嘛~”
敬人一个错手,钢笔直接戳破了文件纸,他表情嫌弃,一副被我的粘牙语气恶心到的样子,问我到底又发什么疯,是又迟到了,还是把老师的假发偷了。
我开门见山:“怎么找到朔间零啊!给点线索啊好哥哥!”
“我可以拿《好想告诉你》的特典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