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弗农姨父紧紧攥着刀叉,看着黛维莱德风轻云淡的吃着早饭,连蛋黄滴到了他浓密的大胡子上也没有在意。
她没有急着回答,依旧吃着早饭,无视了几乎暴怒的弗农姨父,直到咽下最后一口熏咸肉,她才优雅地擦了擦嘴,抬眼道:“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分别解释了一遍吧?只是魔法结束了,我变回来了而已。”
说句实话,佩妮姨妈那么多年都没有看出来她长得有点问题吗?
弗农姨父小声嘟囔了句什么,随即佩妮姨妈又向黛维莱德发起了下一轮攻势,声音极其尖锐“他的信上说是一场事故——”
“他说的没错,”她此时的语气隐隐有些不耐烦,这些人是油盐不进还是怎么样,再一次重复了一遍那个已经不知道讲了多少遍的故事,“当时是魔药课考试,旁边同学的还原剂炸开了,泼了我一头!就算是斯内普教授都来不及阻止这玩意泼到我头上吧!”
哗啦,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一家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进餐的动作,达力的叉子停在了半空中,哈利拿着玻璃杯不知所措,看向地上玻璃杯的碎片,和表情瞬间凝固的佩妮姨妈,浅色的眼睛因为惊恐瞬间放大。
餐厅一瞬间陷入了死寂,还是黛维莱德先反应了过来,“姨妈?没事吧?”说着就要起身绕过桌子查看情况。
玻璃杯的碎片零零碎碎地散落在的地面上,哈利麻溜地拿回来扫帚和簸箕开始了打扫,叮叮咣咣地,但是这并不能缓解餐厅空气中凝滞的气氛。
“佩妮?亲爱的?”弗农姨父担心地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你认识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的声音颤抖着。
餐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黛维莱德一个人身上,深怕遗漏了她任何一个动作,也更加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让佩妮姨妈用如此惊恐。
“对,他教我们魔药学。”
“居然是你,居然是你,”她喃喃自语道,开口还想说些什么,黛维莱德瞬间明白过来,这可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合适时间,她望向哈利清晨且懵懂的眼神,下意识地阻止了佩妮姨妈。
“姨妈。”她忽然的开口,声音平稳而有力。
佩妮姨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畏缩了一下。她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冷静下来。其余的人望向两人的眼神里都带着深深的疑惑,和散不开的担心。
“黛维莱德,我们待会需要谈谈。”
吃完早饭,她不由分说地就要把几个人打发走,弗农姨父站在门厅里,一边穿上外套一边看着站在旁边同样正在穿衣服的达力和哈利咕哝着,“我们最好赶紧走,别想着看热闹了。”
“去哪里?”
“找家购物中心看个电影吧。小子,还想活命就别磨蹭了。”他看着哈利磨磨蹭蹭地把鞋带打散又重新系好,直接一把拎着衣服领子,像是拎着小猫一样把他提溜了出去。
看到汽车消失在女贞路的车道尽头,客厅终于回归了安静,黛维莱德也收拾好了餐桌,上楼拿了猫粮下来,给丝黛拉放饭。一时间,客厅里只有水流的哗哗声和丝黛拉咀嚼猫粮的声音。
佩妮姨妈站在洗碗槽前,头也不抬就问道,“你知道?”
“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她皱起了眉头,“他跟你说的?”
“不是,”黛维莱德摇了摇头,“我自己猜到的。”
佩妮姨妈看起来好像更加疑惑了,她只能耐心地解释,“我当年的那个皮箱里有一封信,是教母写给他的。前年的圣诞节,我给他了。但是我认为哈利不应该知道这件事,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他会知道的。”
“但不是现在,”她的态度很坚决,“有些事情最好不要现在困扰他。更何况很快他也要去霍格沃茨了。”
“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平安。”佩妮姨妈今年没有再唱反调,只是一字一句道,“黛维莱德,我和你姨父不求你和哈利有什么很伟大的成就,有很远大的理想,我们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冰冷的大理石墓碑,让伊万斯一家站在两边对望着,佩妮姨妈一个人带着他们三个流淌着伊万斯家族血液的孩子站在外面,里面是她的哥哥和妹妹。
“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一晚,不仅你失去了母亲,我也失去了妹妹。”死亡圣器电影里删减的镜头中,她短暂地向哈利敞开过心扉。
只可惜,事实永远不会如佩妮姨妈所想的那么美好,黛维莱德想,他们一个是天选的救世主,背负着拯救魔法世界的使命;一个想做那注定翱翔天际的雄鹰。
一转眼来到了7月31号,黛维莱德脚步轻快,并没有因为和佩妮姨妈说的那些话半点影响到心情,带着哈利在伦敦街头漫步。今天早晨的时候,霍格沃茨的通知书跟着其他的信件一起,悄无声息从信箱滑落到门口的地毯上,从早餐桌上被弗农姨父赶去拿信的哈利马上发现了。他兴奋地在客厅里蹦蹦跳跳,正巧今天是工作日,顺势蹭了车来到伦敦采买。
“一年级学生可以携带一只猫,一只猫头鹰或一只蟾蜍——这些我们能在伦敦买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