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高手离奇惨死
楚留香明眸皓齿
丢了行李和干粮,谈雨深只能厚着脸皮带着江小南在楚留香的“工作室”借宿一宿。
划了大半天船,江小南又累又饿,船上便提前了开饭的时间。宋甜儿厨艺非凡,甲板的饭桌上摆满了珍味佳肴,烤乳鸽金黄酥脆、柠香四溢,酱牛肉软烂鲜香、入味多汁,清蒸鱼玉白软嫩、咸辣味美,番茄汤色亮浓稠、红艳欲滴,再配上热气腾腾的腊味饭、冰镇清凉的葡萄酒,本来不饿的谈雨深也不由得生出一丝食欲。
然而天公不作美,倒胃口的事情转眼便发生了。
楚留香把海面上漂来的死尸捞起来平放在甲板上。宋甜儿吓得尖叫一声,捂着脸跑回了船舱。
李红袖博闻强记,根据尸体左手的精钢乌金戒指便认出,死的人是皖南天星帮的总瓢把子左又铮,死因是中了朱砂门的独门绝学“朱砂掌”。
甚至连两个帮派的恩怨她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三十七年前天星帮的刑堂香主,娶了当时朱砂掌门人冯风的二女儿,两年后这位冯姑娘突然死了,冯风曾亲赴皖南兴师问罪,后来虽查明他女儿实是急病而死,但两家却从此不相往来……”
吃了个半饱的江小南冷哼一声,谈雨深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楚留香道:“事过境迁,朱砂门应该不会为此对左又铮下毒手,只怕这片海面今天不会太平了。”
宋甜儿端了一壶白开水,背对着尸体三步一挪地蹭上甲板:“谈姐姐,你的水。”
“多谢。”谈雨深接过水壶,她不喝酒,也懒得给主人家添麻烦,谁料贴心的宋妹妹竟然发现了她滴酒未沾。
船已下锚,静静地停在海上。果然如楚留香所言,不多时又漂来一具尸体,是朱砂门的长老西门千,被海南剑派的剑法一剑封喉,可据李红袖所知,两派历来关系不错,又怎会互相残杀呢?
谈雨深看了眼不远处的海面,又看到一具新尸体。尸体们漂洋过海来看你,速度堪比顺丰,不知道的还以为楚留香有恋尸癖。
新快递正是海南三剑中的灵鹫子,他手里紧紧握着半截短剑,脑袋被劈成了两半,一路漂来,脑子里红红白白的东西几乎流干殆尽。
他的死状过于凄惨,宋甜儿和苏蓉蓉早就躲进了船舱,连李红袖也背过身不忍再看。谈雨深对此无感,她自己曾经的死状可比这精彩多了。她凑近瞧了瞧头部的伤口,道:“凶器是刀。”
李红袖想到一个人:“‘无影神刀’扎木合?可他远居大漠已有三十年,怎么会来这里?”
谈雨深问:“扎木合的腿在哪?”
李红袖愣住,不明白谈雨深为何如此发问,犹豫着道:“扎木合的腿,自然长在他身上。”
楚留香笑道:“扎木合的腿长在他身上,他去哪里自然不是你说了算。”
李红袖这才明白谈雨深的调侃,明明她神情严肃,和私塾里教书的老先生如出一辙,不想说出的话却是玩笑话。
船舱下传来宋甜儿“咯咯”的笑声:“就算他的腿断了,也不会长到你身上。”
李红袖不禁失笑:“这小鬼,耳朵灵得很。”
没心没肺的江小南一直埋头猛吃,见几人围着尸体打转,招呼道:“再不吃,这一桌子菜都凉啦!”
连续签收三具尸体,李红袖吃不下去了,钻进船舱去找两位姐妹,留下楚留香陪着两位客人。
“我叫你什么比较好?”江小南问,“香帅?楚大哥?”原谅他不想提“盗帅”这个词。
楚留香对此不甚在意:“怎么称呼都可以。”
谈雨深道:“叫哥。”
江小南疑惑:“为什么不能叫香帅?”
谈雨深沉默稍顷,组织好语言开口道:“传闻,穆桂英挂帅,满朝文武反对,纷纷谏言天子,称女子不可挂帅。天子苦思冥想,最终下旨,命穆桂英挂漂亮。”
江小南一口葡萄酒喷出,扶着桌子弯着腰咳嗽。
楚留香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罢摸了摸鼻子,道:“过奖,过奖。谈姑娘的夸赞方式真是别具一格。”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夸他漂亮。
江小南用袖子蹭了蹭脸上的酒液,道:“所以,我该叫楚大哥‘香漂亮’?”
“‘香漂漂’更好听。”谈雨深想到了某种全球销量领先的奶茶。
“还是叫大哥吧。”楚留香连忙出声阻止,把“香漂漂”这个词扼杀在摇篮里。
肴核既尽,第四件快递也到了。
这具尸体全身浮肿溃烂,肤色暗红,浑浊的眼珠爆裂突出,须发尽已脱落,着实令人作呕。
这死状凄惨的尸体正是“沙漠之王”扎木合。
宋甜儿不敢出来,李红袖带着苏蓉蓉过来,只瞧了一眼便浑身悚栗,不敢再看第二眼。
苏蓉蓉似是对毒药颇有研究,轻咳了两声,道:“不是中毒。”
谈雨深道:“是重水。”
重水,也称为氧化氘,分子式D2O,沸点略高于水,无色无味,可与H2O任意混溶,人和动物饮用会引起死亡。谈雨深高中分科前是全校理科第一名,虽然现在理科的知识基本都还给了老师,但这点化学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