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满脸狐疑,“还能在哪儿?”
“临城、京城,亦或是滁州、沧州,还是你们百里氏的老家溪州,只要你想我都可以。”
额......百里策一时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刚才的话,他是没听懂还是咋的?溪州为什么还在选择范围内?
这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京城也是他们能去的?
那不是老陆的地盘么?
太嚣张了,简直是她不能想象的阔绰......
“还是临城吧,好歹在自己的地盘上,熟人多,离舒城也近,做什么都方便。”
“不过真的不要太隆重了,成亲无非就是告诉大家我们是夫妻了,以后无论我在外面做什么,或者你在外面做什么,都荣辱与共、形同一人。”
“搞得太大,反倒失了本意。”
王青衍依旧只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部分,“也就是说,热热闹闹的办,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
意思虽然是这个意思,但听起来就很不是滋味儿。
“对”然而百里策给予了十分的肯定。
滋味儿不滋味的不重要。
都寄人篱下了,改改口味怎么了!
王青衍瞬间神采飞扬,“好,就要这个。”
当即大手一挥,写好模板。
接着招来一大批字写得好看的书生,命他们照着自己写的模板,给所有世家名流、商贾巨富、达官贵人,甚至是教书先生、强盗匪首发请柬......
“好嚣张啊~”还是收到请柬的陆缄,发出了三生有幸且自愧不如的感叹。
他成亲的时候都没这么大排场。
可看一旁的百里茗,脸黑得让殿里的烛光都暗淡了许多,莫名就多出了些幸灾乐祸。
倒不是他不关心盟友的死活,只是十七带着重伤亲手奉上“他与贺瑶的定情玉佩”时,那幸不辱命的样子,让他合理怀疑这事儿就是百里策在顺水推舟。
“王氏此举,可是斩断了女公子所有退路,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啊。”
百里茗眼中泛起凌冽的冷意,“呵,何止如此。”
莫说是夫妻一体,就是从前跟王氏关系稍好一些的人,现在都会常常被口诛笔伐,指摘排挤。
王青衍这样搞,分明就是要百里策生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完全没有一点离开他的可能。
早知道是这样,一年前在丰度园林的时候,她就应该不要顾全什么大局。
自从经历了老婆走失、差点送命、穷得揭不开锅、险些被亲信背刺等一系列事件后,陆缄的抗击打能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尤其对于这种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不幸,最泰然不过,“他怕是料定了朕不敢去。”
“听陛下这意思,是要反其道行之?”
“若朕确实做此想,百里家主又当如何?”
百里茗起身一拜,“陛下贵为九五之尊都不怕,百里茗身为娘家人,就更没有理由退缩了。”
“这事儿若被人听去,怕是要以死劝阻,百里家主倒是大胆得很。”
“并非臣大胆,而是陛下英明,自有决断,何况......”
百里茗抬起头,“再过几天,陛下就要去少峰山上为国祈福了吧。”
按照祖训,祈福其间,陆缄是不能轻易出庙的。
“呵”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啪的将喜帖合上,陆缄倨傲一顾,“那我们就去看看,他这婚礼办得究竟有多盛大。”
......
婚服的完成度,超乎了百里策的想象。
饶是她在百里家长大,也忍不住夸一句,绣娘技艺之高,堪比当世一流画师。
不仅麦穗活灵活现、颗颗分明,就是大雁的头部绒毛、爪间纹路都清晰到跟真的一样,整体布局上却又十分协调,并不会因为太过真实或留白不当,给人带来一种诡异感。
色泽华贵庄重,刚好与灵动的大雁交相辉映,衣料质地柔软舒适,摸上去像在摸一朵巨大的牡丹,又在保证垂感的同时,尽量做到了轻薄。
恰到好处的尺寸,还省下不少调适的功夫,让百里策有余力跟着绣娘们学些基础针法,给王青衍绣条腰带。
但最让她惊讶的是,来敢吃喜酒的人还真不少。
一群饿得面黄肌瘦,给口吃的就能叫爹的平头百姓。
以九二为首的呆逼箭卫。
据说一收到请柬,就赶紧找礼物、找人手,日夜兼程从广山过来的周天本夫妻。
临城、舒城、棘城的郡守与下级官员。
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没有被饿到,也没有染蛊的彤娘。
十一个牛气到天上,但被何文源噔噔噔......追着瞪到边儿上去的王家掌事。
以及跟着何文源一起来,想给蛊卫一个下马威,但被蛊卫一只手撂倒的宋昭和。
额......
百里策突然就看不懂了。
果然是她太年轻了?
“你的朋友可真是遍布天下,不像我,只你一人”站在门里,看着宾客们陆陆续续入座,王青衍的表情酸且冷蔑。
大有一种下一刻就要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