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根本不存在。
可是......
甬道的两旁,并不是墙壁,而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死人”。
他们组成了长长的甬道,一眼看去,整齐得几乎看不到尽头,没有一点尸臭。
眼睛却都是灰白色。
一层,一层,又一层。
大概下到了底下第八层,他们才算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一个比贺家最开始在京郊被缉查司查处的那个暗窑,还要大十倍的殿宇。
殿宇中央,是一方墨色水池,池中七棵好似从深渊里生长出来的树,直直的贯穿吊顶,将根系铺面整个楼板。
王青衍指了指池中最细弱的那棵树,“这是母树,只需它的一片叶子,令弟便可如常人一般,娶妻生子,延年益寿。”
周天丽听他这么一说,恐惧立即少了一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喜悦。
不由得就下了几个台阶,想要走近些,看个清楚。
王青衍她身后,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寂如死物的根系慢慢从周天丽身后爬过去。
“啊......”直到她感觉到小腿刺痛,反应过来,甩掉那条根系!
下一刻,却在慌乱的避闪中被台阶绊倒。
池壁上附着的细长根茎“见状”立即探了上来,一下子捆住她的双脚,向池中拖去。
周天丽本能地挥起手炉乱打一通,“啊啊啊......”
“歘歘歘......”被打中的根茎登时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去。
地下殿宇里的绝大多数根系又都像死物一样安静了下来。
只有那沾了血的几条根须像吃到糖的小孩儿一样,高兴的乱颤。
“啊啊啊......王青衍!!你...你!”惊惧万分,也气愤万分的周天丽爬起来,就举着手炉冲向王青衍。
王青衍负手噙笑,“我什么?”
“......”人在他面前骤然停住,手炉迟迟没有砸下。
最后,一个世家的膝盖与手炉一同重重掉落。
“求王家主,大发慈悲,救我弟弟一命。”
王青衍看着泪流满面的周天丽,一伸手,池中母树便乖乖将茎蔓伸了过来。
“嗒”随意摘下一片漆黑的叶子,递给周天丽。
周天丽激动得伸直了腰,双手去捧。
“你想就这样拿?”王青衍又拿开。
周天丽看着王青衍,以为他在戏耍自己......愣了一会,才急急忙忙地捡起手炉,解开棉袋,拧开手炉的盖子。
王青衍这才将叶子放进手炉里。
“就这样一直用高温养着,等到叶子完全变红,再予周天本服下。”
周天丽抱着手炉,仿佛抱着稀世珍宝一般,“是,多谢王家主。”
“王家主?”王青衍低头看她,笑意未减分毫,浑身的杀意与阴戾却显露无疑。
“多谢......”
周天丽扣紧手炉,几欲张口,又无比艰难的说不出来......
但到底,包含着屈服之意的叫出了口,“主子。”
王青衍冷嗤一声,直身俯视,满眼厌恶,“原来世家风骨,不过如此。”
“主子赐药,天丽不胜感激,只是属下的弟弟......”
“等着叶子红了,你弟弟自会回去。”
周天丽听完,深思一阵......再拜叩首,“属下回去之后,会立即将周家与百里家历年的生意往来,一切与百里策有关的人与事整理成册,尽快送来。”
棉袋上的耳坠图案,是百里策以前常戴的那对。
在去赴贺家宴席的那一日,她也戴过。
王青衍亲手扶起她,“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