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拂着二人的头发,满山的落叶随风飞扬,一切都是那么乱糟糟的。
百里策转过头看着安洛时,安洛时同时也转过来看着她。
四目相对间,百里策不再有丝毫避讳,“是。”
北疆平叛是王青衍帮着陆缄摆平的。
贺瑶进宫也是。
那么,如果王家与贺家其实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那王青衍此行,必杀安洛时灭口!
到时再嫁祸给贺家,来个卸磨杀驴,便能彻底压得陆缄、百里氏在内所有势力喘不过气来。
因此,她必须和安洛时接触,逼陆缄做选择。
这样一来,无论她跟王青衍的私人关系如何,在除掉贺家及其相关势力之后,局面也不会太失控。
百里氏就还有立足之地,陆缄也能有足够的时间积蓄力量,不会被王氏反制太过,成为傀儡皇帝。
“那么,恭喜你......”
安洛时面带讥讽的吊着百里策的胃口,靠近了几分,“猜错了。”
“......”百里策不禁松了一口气。
王青衍的私军和贺家的私军不是同一支就好。
他没有靠做那些生意来养私军就好。
不料安洛时又来了个转折,“你先别高兴的太早。”
“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我这么怕他?”
“等你听完我的故事,你就知道,他做的事,可比养私军恐怖多了。”
“咳......”百里策冷得咳了好几声,双手互揣在袖子。
可没想到还是冷。
于是干脆缩成一团,蹲在草丛里。
一边想着下次听故事一定要找个暖和点儿的地方,一边祈祷安洛时快点讲完。
“真是娇气......”安洛时骂完,把外衣脱下来扔在了百里策头上。
顺道带着她的思绪,回到了自己七岁那年。
那时候,三城之地还没有这么乱。
他的父亲在舒城做县衙主簿,母亲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个小店,平日里卖些首饰绣品。
生活虽然不算太富裕,但也算有吃有穿。
因为是独子,父母很是疼爱他。
那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健在,街坊邻里相处得也很好。
直到有一天,外出送绣品的母亲和爷爷,捡回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年轻人。
“从那一天起,母亲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原本贤淑温柔的她,突然阴冷刻薄起来,总是和爷爷奶奶吵架,有几次甚至和街坊邻里打了起来。”
“镇上的人都说我母亲是中了邪,爷爷奶奶便请了个道士来驱鬼,又托人去舒城请父亲回来。”
“那个年轻人呢?”按故事的一般走向,问题多半出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母亲和爷爷救他回来的第二天,他就离开了。”
“来驱邪的道士说,母亲身上的邪祟就是那年轻人过给她的,她是被人当做了替死鬼。”
“嘁,无稽之谈”封建迷信。
“是啊,父亲回来之后,也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还请了好几个大夫给母亲瞧病。”
“可那些大夫都说母亲没病。”
“但你母亲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到最后,父亲也不得不信了道士的话。”
百里策默了一下,问,“你父亲做了什么?”
“父亲很爱母亲,他不想失去她。”
“我也不想......”
“所以?”
“父亲他......刚开始只找了一个死囚,但引渡失败了。”
“道士说,死囚本身就活不久,邪祟不愿意附身。”
“然后?”百里策开始生气了。
“然后,父亲又找了邻村的乞丐,孤女......直到换到一个外乡人,才将母亲治好。”
“但从母亲康复的那一天起,整个镇子就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了起来,包括父亲在内的很多人都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动辄便大打出手。”
“就连爷爷去世的时候,父亲也满不耐烦,奶奶因此气得一病不起,没几日也去了。”
“外公外婆觉得是父亲惹怒了神明才降下了灾祸。”
“便想稍稍带着我和母亲去别的地方避祸。”
“可临走那天,还是被父亲发现了。”
“他当场就发了疯,杀了很多人,连我也险些遭了毒手。”
“那你母亲?”
“母亲将我藏起来之后,又去救外公外婆。”
“却......”
百里策不禁唏嘘,“那你父亲?”
“呵”安洛时自嘲地笑了笑,“在杀了母亲之后,父亲却清醒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自尽了。”
“我躲在阁楼上,看到了一切,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隔天后,被前来查案的衙差发现。”
“我哭着跟他们说我看到的一切,可你猜他们怎么说?”
安洛时都这么问了,说明结果绝对出乎常理,“他们都不信你。”
“是,他们都觉得我在撒谎。”
“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