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了?”祁夜容皱着眉疑惑道。
“嗯。”阿绿点头,“容娘子你昏迷了那么久,银钱都拿来买药去了,现在阿绿身上只有七个铜板,不够请来医师,而且这七个铜板也是我们下半月用来吃食的钱。”
“不是说每月都会准时送来银钱么?”
“对呀,这不都花完了么。”阿绿小声地嘟囔道。
“就不能再拿点?祁夜雷进好歹是丞相,怎的连女儿的生死也不管了?”
“府上管银钱的是女郎,郎主不管这些事情。”
也是,一个野心蓬勃之人又怎会在意家中琐事,更何况是一个早就被扔进荒院,无人问津的人,祁夜雷进巴不得所有碍着他的人去死。
不过,七个铜板。
“七个铜板也无碍,可以买点馕饼,饿不死。”
“馕饼?!”
“怎的?”祁夜容见阿绿神色诧异,便猜测了一下,“如此惊讶,我是对馕饼过敏还是馕饼对我过敏?”
“容娘子你不是向来都不爱吃囊饼么?”阿绿指了指外面那高高矗立的枯草,“我记得上次买的馕饼你拿去种草了,说你不爱吃,说要给那草吃。”
祁夜容瞥了一眼那长得有半墙高的枯草,神色茫然了几分,尽显那无语之色。
这祁夜容还真是患了失心疯,那么离谱的事情都能被她做的有声有色,难怪那枯草枯得那么快,还长得那么高,竟是有高人相助。
祁夜容叹了口气。
不管她现在是祁夜容又或是将军赵佼,既然活着,无论是什么身份,她自己还是她自己,只是时局变了,就如打仗一般,什么变化都会有,那既如此,便只能顺势而为。
赵佼,就暂时以祁夜容的身份活下去吧。
她又瞧了瞧这房内四周,家徒四壁,什么都是破破烂烂的,就连值得拿去典当的东西都没有。
霎那,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梳妆台上。
她起身走过去,将那妆奁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根发簪,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果断将那发簪拿了出来,在手里掂量掂量,转身就将那发簪递给了阿绿,“这发簪有点重量,拿去当了吧,或许可以当些银钱。”
看着那两根发簪,阿绿又惊讶的说道,“容娘子,这可是您的乳母给您留下用来救急用的,怎能拿去典当了。”
见阿绿不接,祁夜容神色从容的将那发簪放在桌上,“现如今便是急用,拿去当了,等有钱了赎回来便是。”
“可……”
“当!我只说一次。”祁夜容不给阿绿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将那发簪挪到阿绿面前,言语冷淡。
阿绿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祁夜容,虽心生怀疑,怀疑祁夜容脑子是不是又变傻了,但她是主子,她不敢不从。
她正要拿起那发簪,祁夜容却开口道,“等等。”
只见祁夜容拿起其中一根发簪将她那散着的头发盘起来固定着,“就先当一支吧。”
“好的,容娘子。”说完,阿绿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去。
“我跟你一起。”祁夜容也站起身。
阿绿转身愣愣的看着她,“容娘子,你要出门?”
“出门,怎的了?”祁夜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装束,“我出门有何不妥?”
“不是不妥,容娘子你除了前些天走出这个院子,之前你都没出过这个大院,阿绿只是有点惊讶容娘子你这醒了之后变化有点大,阿绿有些不习惯了。”
原是这祁夜容根本没出过这个大院,那除了阿绿以外,没人见过这个祁夜容长什么样。
不过,这个祁夜容难不成长得和她一样的脸?让阿绿都没有认出来她不是真正的祁夜容。
祁夜容思虑片刻,问道,“可有丝巾?”
街上行人流水,小贩大声叫卖,小娘子们的穿着花花绿绿,倒是有些迷人眼了,买胭脂的小贩是最会甜言蜜语的,大道直通,却也衍生曲折小道,每个铺子都行人停驻,耳边的叫卖声依然络绎不绝。
祁夜容面带纱巾,只露出两双眼睛,虽然这瑾国人不曾见过祁夜容的真容,可也不碍于有人见过她赵佼的真容,戴上面纱也好以防万一。
她看着这瑾国热闹非凡的景象倒是有些诧异了,没成想这家国在外被她打得节节败退,在内竟是如此的安稳祥和。
“容娘子,你稍等阿绿片刻,阿绿这就去当了这发簪。”
说完,阿绿就往前方的当铺走去了。
祁夜容也准备继续在这儿大街上逛一逛。
刚走几步,目光就被一旁卖蜜饯的铺子吸引住了。
见祁夜容走来,老板立马笑容满面,“小娘子,买些蜜饯回去尝尝嘞,可甜可好吃了。”
祁夜容看着这些蜜饯,想起了曾经在沂国打仗时,吃过一次,是士兵给她的,好像叫,榅桲。
“老板,可有蜜饯榅桲?”
“有有有,不止有榅桲,还有海棠,红果,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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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们已经找到了那群贼人的线索,但这群贼人分成了三批人,不知那东西在哪一批人手上。”
不远处的茶肆中,一抹黑色的身影从二楼里走了出来,俯瞰着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