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莘云里雾里地听从陈斛的话,转头去看,视线停顿。
偌大的广场上,只有她和陈斛两人举着手机。
他径直向她走去。
付莘有点发愣,好像是室外天气燥热的原因,她手心微微发汗。
空气中好像有一条隐秘而缠绵的红绳,紧紧将他们两个连接在一起,他越近,红线就如同活起来一样,从手腕缠遍他们全身。
付莘好像能够感觉到另一端与之同频跳动的心脏,鼻尖控制不住地酸涩,眼眶发红,还好能忍得住。
但这是什么意思。
霸道到没有道理的生理反应,总是污蔑她,搞得脑子变得不够清明。
就像17岁那年,陈斛向她表白的时候一样。
久远到她以为很难再抓住细节的回忆,在脑海逐渐清晰起来。
扑面而来的,陈斛身上独特的檀香气味,她嗅觉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能出现在这里的陈斛大概不是人吧,听说他早就离开了,可是大理石上有他的影子呀,光天化日之下的,总不可能是鬼……
付莘重新转回头,闭眼,默数五秒,再转身。
怎么还在。
“你,你从哪儿来的?”
从哪来?一小时前还在台上即兴演讲,获得满堂彩的睿智学霸,这会儿智商像是掉了一半。
“手机屏幕里钻出来的。”陈斛拇指一滑,挂断电话,又看她右手还举在耳边,顺手取下替她手机掐灭屏幕,“这么好骗?愣什么神。”
“你没走啊。”
“走啊,走了一半,想起礼物还没给你。”
陈斛将手里提着的纸袋塞给她:“毕业快乐。”
付莘问:“这什么?”
“峰北大学附近的一套房,小区安保和私密性都很好,手续我办好了,两室一厅,不大,但你独居的话足够了。”
这话太干了,也显得没诚意,担心付莘会拒绝,陈斛又添油加醋找一堆理由:“你要愿意住教师宿舍也行,这就是个备选,主要是爸妈非让我帮你看套房,说上下班方便,我这边正好有个朋友转手要出这套房……”
嘴这么硬啊。
付莘扑哧一声笑出来,打断了陈斛的话。
她抱着纸袋弯下腰。
“有那么好笑?”都快笑到地上去了。
“你管呢,我想起有意思的事。”
陈斛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礼尚往来我也没什么能送的,请你喝奶茶吧,还能防止下午犯困。”说着,付莘就打了个哈欠,“早上起太早,我都有点累了。”
“最近不喝冰美式了吗?”
付莘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说实话,在我这儿,奶茶和咖啡/因都起不到任何提神效果,但冰美式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的苦味可以刺激我的肾上腺素,以及我的生物钟,像装上发动机一样策马奔腾。”
别人喝冰美只是喝,付莘喝,不如说是把她泡在咖啡杯里。
陈斛对着她的比喻说不出话,泡在冰美式里的热带鱼吗?
好像也没错,又好像哪里不对。
付莘紧接着吐槽一句:“只有你是真心爱喝中药味的饮料。”
“倒不是爱喝,公司只有茶水和咖啡比较方便,加糖加奶的饮料我喝不来。”
“所以啊,你和中药天生一对。”
陈斛笑笑,没说话,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顶,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他夸道:“新发色,很合适。”
切,现在才发现。
“大家都这么说。”付莘这才发现陈斛今天没戴戒指,“你把戒指摘了?”
她喃喃,像说给自己听:“确实,也没有要戴的必要了。”
陈斛欲言又止。
“我今天正好戴了,特别的日子还是要有点仪式感。”她大方地抬起手,“这戒指对我来说,还算挺有意义的。”
付莘手上的结婚戒指,并不是婚礼上用的那枚。
原本的结婚钻戒在国外完工,由专人亲自带回国,然而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总部那里的人告知陈斛,戒指恐怕不能按时送到。
陈斛很生气,但没其他法子,时间紧迫,他立刻去请国内设计师定制备用的戒指。
付莘为他的大惊小怪感到不可理喻,听说重新定制一款钻戒又要花上几百万,她简直想揍陈斛一顿。
然而,她的解决方案就是,在某宝上搜999纯银男女对戒,选了个定价九十九块九的吉利数字,戒指内圈刻着他们名字加上各自生日,保证独一无二,又寓意满满。
陈斛没办法妥协,他这人有着近乎偏执的仪式感,而且他并不认为一百块钱的戒指能够配得上他至高无上的婚姻。
“不是一百块,是九十九块九!”付莘纠正他。
不过幸好,原定钻戒还是顺利送到了婚礼现场。
要不然某人宁愿取消交换对戒这个环节。
久违想起这些无厘头事件,付莘心情变得愉悦:“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这比钻戒实用多了。”
“哦对,那枚结婚戒指还在我家里,挺贵的你花了不少心血吧,钻石太吸睛了,我也不怎么戴,什么时候带出来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