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其他三人玩累了回房间做按摩,许韦挑了瓶红酒,领着付莘上顶层的海景观赏区吹风。
付莘裹着薄毯盘腿坐下。
许韦不太信任地问:“平时喝酒吗?”
“做实验没有头绪,回家会喝一点。”付莘接过他递来的高脚杯,“谢谢。”
“我爸妈知道你来,一直催着我们赶紧去酒庄。”
付莘语气懒洋洋的,身体极度松弛地半躺在沙发上:“辛苦你了,这两天放下工作带我们玩,有心。”
港口渡轮的鸣笛声差点淹没了付莘的道谢声。
许韦笑:“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不是真的待不下去,怎么会跑出来。”
付莘杯底见空,他自动续上,反应过来后,啧了声:“看来你经常对实验没头绪啊。”
正经不过一秒又犯贱,付莘瞪他一眼:“我酒量本来就很好。”
许韦知道她的黑历史可不少,瞬间揭穿:“那是谁在陈斛出国留学第二天来我家,要我陪她借酒消愁,结果呢,只喝了一杯啤酒就醉得哭唧唧地说自己好想陈斛,嗯?”
反正陈斛不在,付莘用毯子捂住半张脸,爽快承认:“年轻的时候犯犯傻怎么了!搞得好像你没为女孩子哭过一样。”
对着大海很难说谎,付莘一下又喝了半杯,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
刚升入高二那个学期,付莘得知了陈斛的留学计划。
那时她已经对众人调侃她和陈斛是娃娃亲这件事有了一定免疫力,是以就算在校园,这个一夜之间便可对一件事滋生几百种说法的地方,付莘也能适应得很好。
幼时家中长辈的戏言,还能被人持之以恒地念叨十几年,她早就懒得辩解了,索性就让他们猜去吧。
两人家世不算特别相当。
众所周知,本市绝大多数学校的空调由虹盛无偿资助。虹盛集团在家电企业中盈利能力可以排得上全国前三,陈父还是知名的爱国企业家,在当地享誉盛名。
相比较起来,付莘的家境就显得普通了。父母做红酒外贸生意,常年不在本地,因此也有谣传称她寄住在陈斛家。
有些无厘头、脑洞大开的奇妙猜想落入付莘耳里,其实不会让她生气。
有时候她还会跟陈斛复述一遍,然后趴在他家的沙发上笑得肚子疼。
正是因为他们丝毫不避嫌的态度,有人以他们为原型引申出了一篇关乎家族爱恨情仇的言情小说,本着猎奇心理,那本不满五千字的手写小说甫一面世,便成为班级里炙手可热的文学作品。
直到有天被老师缴获——世界上又多了一个阅读这本旷世之作的人。
付莘倒觉得这没什么,她自己也不遑多让,毕竟还写过HP邪门cp的同人文呢,里面不堪入目的描写大概更加需要办公室约谈。
反观陈斛,进了办公室之后,能特别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爽和隐忍。
老师反复强调校园不允许出现早恋的苗头,叮嘱他们平时不要走太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交往过密,又怎么会创造别人为他俩编故事的机会。
“再有下一次就是请家长了,学校严打早恋。”老师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主任可不像我这么客气,你们好自为之。”
付莘那个敷衍的性格,面对无理的规劝和管教,向来采取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态度。
老师问他们清楚没有,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点头。
陈斛本应比她更无动于衷才对,可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屡次打断老师的话。
“你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陈斛淡淡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能够证明的只是你听信了谣言,没有自我判断能力,听风就是雨,否则你应该去惩罚编造事实的人,而不是让我们在这里听你说那么久的废话。”
老师的表情有一瞬间崩塌,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错,让主任来找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付莘迈着极为僵硬的步子,怎么被陈斛带出办公室都不知道。
低头看瞥见陈斛小臂上用力到突起的血管,付莘才明白他是真的动了气。
至于吗,跟她传绯闻是这么需要撇清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
“真生气啦?”
陈斛终于停下脚步。
现在是上课时间,老师的讲课声环绕走廊,要是稍不注意被人揪住他俩单独相处,估计又得有麻烦。
虽然已经麻烦不小了……
“你跟我来。”付莘拽着他的校服袖口,偏离原本回教室的路线,转而到鲜少人会经过的顶层楼梯间。
四楼空空荡荡的,稍有动静就制造出不小的回声。
付莘语速很快:“你是觉得他不会找你麻烦吗你就跟他吵,本来你最近就因为竞赛的事情忙得要死,他要是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陈斛并不在意:“他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真是皇帝不急,那啥急。
“我可不想老师一个电话就把家长叫来学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没盖章签字口头上稍微忍气吞声一点怎么了,反正你下学期也要走了……”付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