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珍闻言抬眸看他，压抑着心脏上的疼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她的面色很平静，眨巴着眼又很无辜，“喝酒唱歌而已，我能做什么？”
秦煜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
看着她那张精致小脸上夸张的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的烟熏妆，看着她那身有等于无的衣服，想到方才那个廖振生。
俊脸已然阴沉得像十二月的寒冬。
他的声音也随之冰冷，“唱歌喝酒！唱歌需要穿成这样？至于喝酒，你不要忘了，你才18岁。你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有多危险吗
？如果我没来，你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吗？”
甄珍抿唇，“他能把我怎么样啊？”
那个廖振生，她要是愿意，一脚能踢飞！
说着，她又噘了下嘴，“再说，你凭什么管我呀？”
秦煜喉间滚动，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忍着不对她发火，只沉声道：“你说我凭什么，甄珍，我是你哥哥。”
甄珍咬紧唇。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可他不知道，她多讨厌这句话。
她知道他一直对她很好，就算她离开秦家，他也一直疼她宠她。
只是，他对她的好，始终是哥哥对妹妹的好。
她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秦煜也沉默几秒，转身，“我送你回去。”
车就停在皇朝ktv的门口，江腾正靠在车头抽烟。
见到甄珍他们出来忙将烟头摁灭，转过车身去拉开车门，裂开嘴笑，“总裁，小姐。”
秦煜一字不发，冷着脸上车。
甄珍看了眼对着她傻笑的江腾，也是面无表情，“以后叫我甄小姐，记住。”
她不是秦家的小姐，她才不要做他的妹妹！
江腾微怔，车门已经在他面前关上。
挠了挠头，忍不住又是一叹，腹诽了句果然是冤家，这才转过去上了驾驶座。
封闭又昏暗的车厢，后座上两人并排而坐，没人说话。
车开了好一会儿，气氛越来越沉闷。
江腾如坐针毡，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了汗。
“咔嚓”一声轻响，是打火机的声音。
车窗被打开，寒风涌入，温暖的车厢瞬间就冷了好几度。
甄珍皱眉朝身边看，秦煜正微微低头吸了口烟，然后侧头向着车窗外。
他两指夹着烟，手肘撑在车窗上，烟雾弥散，侧脸带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甄珍呼吸忽然有些紧，心头颤动一下，撕裂般的痛。
她紧紧咬着唇低下头，需要很用力，才能让自己保持表面的平静。
也不知道，前世的他知不知道她死了，死之前还被人挖了眼。
若是知道了，他会不会心疼？
身边似讥似嘲的低笑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看来你翅膀的确长硬了。”
甄珍抬眸便对上他的眼，他已经将烟头摁灭。
他眼底的光很平静，说的话带着两分自嘲。
他说：“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
甄珍骤然咬紧唇，还没说话，江腾忽然“操”了一声，朝右边猛打方向盘。
秦煜神色一变，骤然朝车前方看去，对面奔驰而来的卡车大灯亮得刺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