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孩子,只要太子不叫朕失望,朕自当全力扶持他,为他铺路。”
玉阳露出无奈的表情,“你倒是想得开。”
周瑾行没有答话。
不然呢,还能怎样?
难不成又重头练小号?
对于帝王这门职业来说,无非就是天下百姓的高级打工人。
他这个大号已经练得心力交瘁了,从七岁走到至今,吃了不少非人的苦头,实在没精力再去培养其他继承人。
之后宫里太平,并无事情发生,不作多叙。
接连下了两场暴雨,气温降了不少。
先前温颜派去京郊皇陵的人总算捎信回来,说
守皇陵的宫女中确实有一位符合条件的宫女。
那宫女莫约六十多岁,叫方沛萍。
在建元四十一年,也就是先帝驾崩的那一年因宫中内斗受牵连被罚到京郊燕月山守皇陵。
这一守就是近二十年。
现如今方沛萍身负重疾,疯疯癫癫的,时日无多。
温颜把方沛萍的信息一一记下,问道:“可否差人去把她请进宫见上一面?”
一旁的小安子答道:“娘娘此举恐怕不妥。
“那宫女是犯过事的罪人,既然被罚去守皇陵,这辈子就不能离开。
“倘若贸然把她弄进宫,恐掀起事端。”
温颜沉吟片刻,方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亲自走一趟皇陵。”
程嬷嬷不解她为何执着找那宫女,说道:“娘娘若想出宫,得圣上准予才是。”
温颜:“无妨,我自会想法子。”
于是翌日温颜同周瑾行撒谎,说她接连几日都梦到周家的先祖们,想去皇陵祭拜。
周瑾行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却也没有拆穿。
那人在宫里的行径素来稀奇古怪,周瑾行早就听说她在找一位疯癫的宫女。
为了弄清楚她葫芦里卖的药,周瑾行允了她的请求,只有两日的行程,且由禁卫军杨中尉护送过去。
燕月山离京城倒也不远,出了京城后,马车只需半日就能抵达。
温颜对皇陵没什么概念。
在她的现代思维里,守陵人估计就跟现代的墓园管理差不多。
钱多事少。
可是这里是封建时代,前来守陵的人几乎都是受罚的罪人。
这里的日子比掖庭还可怕。
如果说掖庭里的罪人日日劳作到死,至少运气好遇到天下大赦还有机会离宫。
而在这里的守陵人则生活在陵墓里暗无天日,终生无法离开。
他们要像先帝生前那样侍奉死者。
先帝喜欢什么歌舞,他们得安排表演。
先帝喜欢吃什么,他们得日日上供祭品。
除了皇陵的安全和洒扫外,还会定期哭丧,给先帝换被褥,换衣裳,完全跟伺候正常人起居那样。
终其一生都在陵墓里重复着没有止尽的动作,与世隔绝。
在这样压抑,阴深深见不到天日的环境下,时日长了就有人的精神出现问题。
故而当温颜过来后,看到这里的守陵人总觉得不大对劲。
个个面色苍白,脸上麻木不仁。
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却像戴着面具的行尸走肉,看不到一点精气神儿。
采青心里头直发憷,打退堂鼓道:“娘娘……”
温颜:“明日就走,不会多呆。”
她心里头也不大舒服,毕竟是陵寝,阴深深的,叫人无端生出几分抵触。
管事嬷嬷带她进陵寝祭拜先帝。
外头阳光明媚,走进皇陵里
,则透着阴冷的寒意。
温颜打量周边的青砖,陵墓里一年四季都不会熄灭灯火。
若是守陵的宫女出了差错,挨打受饿是家常便饭,若是想不开自尽,家人还会受到牵连被杀头。
她们进来时就听到女人的惨叫声,原是不小心把供奉给先帝的祭品打碎了,正在受罚呢。
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委实渗人,皇陵里明明深冷,温颜的手心却出了汗。
一旁的采青胆子小,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生怕闹鬼。
管事嬷嬷把她们领到放先帝牌位的墓室,命人送香来。
温颜双手接过,跪到蒲团上磕头敬香。
她来这里不过是走个流程,装模作样祭拜完先帝,在出来的途中便问起守陵人方沛萍。
管事嬷嬷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此人,后来还是其他人提醒的,她才恍然道:“方嬷嬷啊,老奴记起来了。”
温颜忙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管事嬷嬷颇觉好奇,“娘娘何故问起她来?”
温颜忽悠道:“我有些旧事想问她,不知她还在不在?”
管事嬷嬷:“还在的,不过时日无多了,神志不清的,娘娘只怕不方便问话。”
温颜:“???”
管事嬷嬷解释道:“她有肺痨,会传染人,娘娘金贵,断不可与她接触。”
温颜却不在意,她若因为接触任务对象就挂掉,那也太没劲了。
“无妨,你先带我去瞧瞧,我就站在外头问两句。”
她执意要见方沛萍,管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