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儿子套上厚厚的皮帽子,赵敏看着面前正落雪的冰天雪地,呼出一口白气,她笑着蹲在地上把双手都按在雪地上,又出其不意地去捧张无忌的脸。
一边张穆清没见到爹不满,他小手捧起一捧雪,要把雪扬到爹的身后,结果爹一闪身,小家伙手里的雪都扬到娘亲腿脚上。
“张陶陶!”
他蒙古名是陶陶特穆尔,汉名是张穆清,平时娘叫他陶陶,爹偶尔唤他穆清,若娘连名带姓喊他“张陶陶”,那就是他要被娘“教训”的时候。
张穆清后背一凉,拔腿就跑,还使上爹和如风师叔教给他的武当梯云纵。
赵敏俯身握了个小雪球几步就追到爱子身后又故意追不上他。
张无忌站在一边,御风飞到他的肩头,一人一鸟站定在一处笑看母子俩嬉笑玩闹。
张穆清看见爹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他握出一个小小的雪球,跑到娘亲面前,小脸红扑扑的,“娘,我们结盟!”
赵敏立刻会意,她眸露狡黠,被张无忌看在眼里。一时间,张无忌竟觉得自己回到当年与爱妻初遇时,他们二人一同掉进地牢,她也笑得这般狡黠。
做了七年的夫妻,妻子面对自己时露出的举止神态他十分了解,眼看爱妻和爱子在大雪中向自己跑来,张无忌目带笑意,轻抖肩膀令御风离开。在妻儿的雪球丢过来时,张无忌侧身躲过,双足未动分毫。
从前他们一家去草原的时候,张穆清也在下雪时打过雪仗。不过,他是和草原上的小朋友打雪仗。这是他第一次和爹娘一起打雪仗,他从没见过爹这门站在原地只躲不动的神功。
他又和娘握了很多雪球一起丢向爹,爹依旧闪身不动,即便打爹的脚背,爹也是用乾坤大挪移把雪球打回来。玩闹一会,雪停了。娘亲扔了两个雪球打到爹的衣角,他丢的小雪球连衣角都没碰到,他心服口服地央着爹快教他这门功夫。
“等你长大了,武功大进,你自然就会了。”张无忌说罢,把爱子架在脖子上,牵起爱妻的手,一家三口在冰原漫步前行。
赵敏从随身荷包里拿出帕子给陶陶擦脸,盈盈一笑,说道:“陶陶,将来不要学你爹,和妻子打雪仗也手下不留情。”
张无忌侧头笑道:“刚刚不是让了你两次吗?”
赵敏扬眉佯怒:“哪有你这么让的?”
张穆清闻言,想起刚刚娘亲两次打上爹的衣角,他抱住爹的脑袋,不满问道:“爹,你怎么不让我?娘,爹以大欺小!”
张无忌抓住儿子的后背,一把将他举起来越过头顶。
两个眨眼,天旋地转,张穆清头对雪地,双腿被爹的手牢牢握住,像拎兔子一样,头下脚上地被爹拎在胸前。头顶传来爹得意的声音:“陶陶,这才叫以大欺小。”
张穆清不甘示弱,伸出手指直奔爹的腰间笑穴。张无忌佯装被点了笑穴,双手稍松。张穆清像小猴子一样抱住爹的腰身调转回来,又蹿到爹的后背要挠爹的咯吱窝,他爹还没什么反应,小家伙自己却忍不住先笑出声。
张无忌乐意陪儿子闹,他右臂往后背一伸揪住儿子厚实的毛皮衣后颈,把小家伙抓回身前,圈进铁臂中。脖子一凉,张无忌被身边爱妻“偷袭”,他脖子和耳后怕痒只有敏敏知道。
赵敏得意一笑,“不好意思哦,逍遥大侠,我现在是陶陶的盟军。”
张无忌笑而不语,他右臂圈着儿子,左臂一伸,把妻子也搂在怀里。怀里的妻子和儿子一起挠他痒,张无忌笑得连连求饶,干脆向后一躺,倒在厚厚的雪地上,笑道:“在下认输,败给你们了。”败于他们之手,他乐意至极。人间乐事,不过如此。
***
得知买船的公子一家要在这岛上住几日,临近正午,海面风平浪静时,船工们将大船停在深水湾,带上公子一家需要的物品,乘小舟登岛在另一个山洞暂住。
在雪原上玩了一个多时辰,张穆清坐在爹的肩头和爹娘回山洞。他肚子空空,轻轻拍拍爹的头顶,对爹说:“爹,我好饿,我想吃肉。”
“我肚子也有点饿了!”赵敏抬起儿子的肉乎乎的小腿,玩笑道:“哎?这儿正好有一只小猪腿?无忌哥哥,不如我们中午把这只小肥猪烤了吧?”
张穆清抬起小腿,嚷嚷说:“娘别吃我,我的肉没有爹的好吃。”
张无忌闻言,佯怒道:“好啊,你是不是忘记现在在谁的手离了?”话音一落,张无忌故意向前跑几步,他双手牢牢抓住儿子小腿,肩膀却故意活动要把儿子晃下来。
张穆清正被逗得哈哈大笑,忽然发现远处厚厚的雪地里蹿出一只雪白的兔子。张穆清眼疾手快,他踢踏小腿,从爹身上翻身下来,一边跑一边指着兔子的方向,“爹,午饭,午饭。”
赵敏看远处在雪上快速移动的白兔子,自家儿子连跑带轻功地去追兔子,她和张无忌相视一眼,双双纵身跟上去。
只见赵敏两个跟头跃到儿子身前抓住他的小手一起跑,而张无忌一跃数丈,在雪地上留下三个浅浅的脚印,手里握好的雪球朝那只肥兔子一丢,兔子应声倒地。
等张穆清看爹拎着那只后腿和他一样长的大兔子回来时,他瞪大了眼睛,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