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平日里卯时过半就升起炊烟的岁寒山庄静悄悄的,直到辰时过半,百无聊赖逗阿黄的小春才见娘匆匆从屋里出来。
慧娘一边插上最后一根发簪,一边埋怨女儿:“你这丫头,怎么不叫我起床?耽误夫人他们用饭可怎么是好?”
小春识趣地跟着娘往灶房走,说:“我今早见夫人那边的院里都没动静,我碰到起来给地龙添炭的沈叔叔。沈叔叔不让我叫娘起床,说昨夜祝公子他们和公子爷的舅舅和表妹来了,祝公子他们喝醉了,夫人和其他两个姑娘都睡得晚,今天没这么早起。娘昨天忙了一天,沈叔叔就让娘多睡会!”
慧娘唇角上挑,她手脚麻利地拿出昨夜泡好的干货,又吩咐女儿注意夫人和几位客人房里的动静给他们送水。
“夫人,你山庄里的梅花谢了好多,一定是你太美,才有如此闭月羞花的功力!”
赵敏转头,只见昨夜睡在隔壁院子的祝妤秀头发乱糟糟,眼角还带着睡意地趴在打开的窗户木框上看她梳妆。
赵敏瞄了她一眼,自顾自在妆镜前描眉,对她笑问道:“蛛儿醒了吗?”
祝妤秀苦着脸,说道:“那位妹妹模样看着清秀可人,怎么睡起觉来拳打脚踢?害得我以为隔壁有人打架,大半夜起来去看!我刚刚经过的时候还听到呼噜声。”
赵敏轻笑,转而问她:“祝公子醒了吗?”
提起祝观澜,祝妤秀满脸嫌弃,但在美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哼了一声,说:“他睡成死猪都不关我事!”
祝妤秀不想多提祝观澜,她手撑窗框,一跃跃进房间看赵敏抹香膏,“对了,夫人,你今天生辰,张公子要送什么给你?”
她和无忌哥哥两人的酒席被他们打扰,现在祝妤秀还问她张无忌给她准备的生辰礼?
赵敏微笑道:“昨夜不是被你们吃了吗?”
祝妤秀一愣,旋即想起昨夜她和懒猪快马加鞭赶到岁寒山庄的时候饥肠辘辘,看到美人和她相公在房里吃好吃的,她和懒猪就把人家桌上的佳肴“打扫”进自己的五脏庙。
原来那是张大侠给他的美人夫人准备的生辰礼吗?她当时好像还抱怨慧娘的手艺不如从前……
“呵呵呵……”祝妤秀干笑几声,拿起手边的小盒子,继续转移话头,“夫人你这香膏怎么这么细腻好闻啊?这要是拿到脂粉铺,得卖不少银子吧?”
赵敏起身,眼看将将午时,既然离午饭还有时间……
赵敏看了一眼脂粉未施的祝妤秀,把她按到妆镜前坐好,说道:“除了□□,你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你涂脂抹粉,要不要我帮你上妆?”
“要,要,要!”祝妤秀欣喜地连连点头,让美人给自己上妆不就是可以近距离看美人?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而且……
祝妤秀眉毛拧起,和赵敏抱怨道:“夫人,我和你说懒猪那个大蠢驴,我第一次买了一盒胭脂抹脸上,他竟然说我的脸像山里的猴子屁股!哼,这回有夫人给我上妆,我吓死他!”
赵敏笑而不语,她俯身为祝妤秀细细抹香膏,又拿出小刀为她把眉毛修理整齐。
刚修完两条眉毛,赵敏就发现祝妤秀的脸和耳朵快比她桌上的胭脂的颜色还红。
“你怎么了?”
祝妤秀捂住心口,手扶桌边,大口呼吸几下,艰难地说:“张教主的九阳神功到底是什么惊世绝学?他,他每天离你那么近,看你的脸,闻你身上的香气,不会觉得心跳加速吗?不行,不行,美人你让我缓缓。”
赵敏听完祝妤秀的胡话,无奈居多,想她赵敏从来只会让别人说不出话,现在竟然会被祝妤秀弄的哑口无言。
赵敏为祝妤秀画好一对英气的眉毛后,笑问:“你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祝公子长得不好看吗?”
祝妤秀闻言,吓得差点扔了手里装花露的小瓶子,“懒猪好看?夫人你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
“女为悦己者容!你这么心急要打扮打扮,不就是想给祝公子看一看吗?”
祝妤秀忽然噤声,似是在思考赵敏的问题,连赵敏为她抹了红梅色的口脂她都没有注意。
再说张无忌半夜把祝观澜背到一间空客房,为醉死的祝观澜理理衣服便在那客房的榻上合衣睡了。一觉睡到大天亮,见祝观澜还在呼呼大睡,张无忌便打算回房。
张无忌刚走到卧房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祝妤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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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回神后,立刻从窗子直接跳进房间把妻子拉到自己怀里,他脸蛋通红,颇为窘迫地对祝妤秀道:“祝姑娘你……你怎么能?”
祝妤秀闻言,知道张无忌误会她的意图,她笑嘻嘻地问张无忌:“张公子是不是怕夫人被我迷住,所以才这么着急赶过来呀?”
赵敏面带红晕,祝妤秀的意思她明白,只是这姑娘一见到她就想趁机占她便宜……赵敏再次生出招架不住之感。
赵敏站在张无忌身边,叹道:“祝姑娘,你想知道你对祝公子是什么感觉,问我们不如问你自己!”
祝妤秀摸摸下巴,似是颇为纠结,“我们两个抓玄冥二老那两个坏老头那天,本来我打算自己去引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