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现在也没睡过高床软枕的的小春抱着厚厚的棉被子,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歇在她对面软塌上的慧娘听到动静,睁开眼对女儿说:“小春,心安哪里都能睡得着!”
小春抓着被角,悄声说:“娘,夫人……和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一样,我有点怕!”
慧娘声音一沉,和女儿道:“夫人是有主见和大智慧的人,她好意让我们母女留在庄里住,你要是怕她,还怎么替夫人做事?”
小春似懂非懂地点头,和娘说要去茅房,鞋子一蹬就出了门。
慧娘提醒小春不要在山庄里乱跑乱跳后,便想等女儿回来再睡,不想房内挂着的铜铃响了。
慧娘猛然惊醒,想起夫人曾说这房中铜铃是示警之用,有人自后山入庄便会触动机关。
“小春!”慧娘匆忙踩上破鞋,踉跄着开门去找女儿。
“这什么鬼机关?”
月色下,剑眉朗目,瞧着不过十七八的少年此时因踩中机关,正气急败坏地躲那些从暗处发出的暗器。而他躲闪过后每次落脚,必会触动另一个机关。
匆忙穿上衣袍的张无忌见这黑衣少年身形灵活地躲过各方机关,不由为这少年轻功暗中叫好。
这机关设计的巧妙,常人一步一格走在地砖上绝不会触发暗器。但若有人疾步跑动,遗漏一格地砖,必会触发砖下机关转动。此时若敌人心怀不轨,必会乱了脚步闪避,进一步触发机关,任他武功再高,一时也难以在这空无一物的小院里脱身。
眼看一支短箭要射向少年腰腹,张无忌神色一凛,以九阳神功打飞那支短箭,按赵敏之前告知的破关之法,出拳逆向将这四方院子里四块角落里的地砖一一打个遍。
听到铜铃示警,急忙确认又找到示警方位的沈大毛见张无忌如此功夫,总算明白为何大侠的夫人要他在他们二人走之后再担负护庄之责。
机关一停,剑眉朗目的少年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扔了手里的箭,吐了嘴里咬着的飞镖。
张无忌看他形貌颇为狼狈,但见少年只是手臂被暗器刮伤。张无忌猜测他应无大碍,“你没事吧?”
少年闻言,气得站起来指着张无忌开骂:“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道貌岸然的臭财主!仗势欺人的莽夫!小爷不就是想拿你点银子去救济穷人?你不堂堂正正和小爷比试,搞这么多机关,想杀人吗?”
张无忌被他忽然谩骂也不恼,听少年的声音这么精神,想必只是点皮肉伤。
张无忌好脾气地笑道:“对不住,这是我夫人以前的山庄。我们也不知道小兄弟今天会夜闯山庄!”
慢了几步的赵敏带着寻女儿的慧娘来到这书房外的小院。看地上散落的暗器,赵敏猜测定是张无忌不忍,出手停了机关。她听到少年的话,笑着走进小院,道:“做贼的骂被偷的!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这忽然冒出的白衣散发女子相貌不俗,比他偷看过的哪一家小姐都美!少年脸一红,没有刚刚骂人的气势,对来人道:“什么做贼?美人没读过书不要乱说话,小爷……我是行侠仗义!”
沈大毛认出这是昨日蒙面给慧娘送银子的少年,想到他被这少年点穴在慧娘和小春面前出丑,沈大毛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小子偷人家东西还敢口出狂言说自己行侠仗义?”
赵敏点头笑过,说道:“哦~行侠仗义!既然如此,无忌哥哥,那我们把他杀了算了,就当为那些被偷的人家行侠仗义!”
张无忌无奈,他知道敏敏只是在说笑,一时也没说好不好。
一个女子这么轻易喊打喊杀?!少年惊呆过后脸上再无初见美人之时的害羞,他剑眉一挑,气道:“你这个女人!小爷受了伤,你们杀了小爷也是胜之不武!”
少年轻功不错,但刚才,他见过与那美人甚是亲密的男子打出的那几拳之后,他就知道打起来自己是决计打不过这人。现在要逃,周围又没有借力的地方,那几人站在小院边缘不肯向前定是这机关还在!
少年不知过关之法,踏别处地砖怕会又触发机关。他心思转得快,只望与这庄里人周旋之际,找机会逃了。
赵敏不恼不怒,反唇相讥:“被你偷了金银的人家说不定也有不会武功的百姓,你就不是胜之不武了?”
小春方便过后本要回房歇息,可她看到她娘、沈叔叔还有夫人和公子爷都在院子里和谁说话。有围墙遮挡视线,小姑娘没有见到入庄的少年,只注意到路边零星散落的铁钉和箭。
“娘,怎么了吗?”
小春小跑着踏进院子以后,她才看到院里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比她高了半个身子的少年哥哥。
少年看小姑娘和他刚才一样踏过前两格石砖,悄悄松了口气。他暗自庆幸这小姑娘人小步子小,没踏上第三格地砖,机关没有启动。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一边摸出藏在腰间的软剑,一边迈至他脚下那处方砖边缘。
似是一条长鞭的软剑一出,竟如蛇一般缠上小女孩的腰,顺便削断小姑娘已长至及腰的一截发梢。
“小春!”慧娘和沈大毛被少年的举动吓到。
慧娘眼圈一红,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