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站在长廊另一头,看妻子如此,并未上前!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和汝阳王父子分别是迟早的事,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知道,他这聪慧过人的妻子早已明白聚散离合,所以,他选择沉默,无言相伴。
“张公子,小王爷有请!”
赵一伤的声音让张无忌的视线从赵敏身上移开,他眸中有疑惑,明明他已经将汝阳王日后的调养和需要注意的事都写好,亲自交给王保保,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郡主,钦使大人前去府衙拜会孙大人了,王爷请您一起去用晚饭!”
赵敏眼神一亮,见张无忌对她点了头,立刻小跑着往父亲的小院去。
客栈小院的石桌上摆着敏敏亲自做的三道下酒菜,还有两个酒坛,连酒杯都省了,而石桌后边又摆满了少说二十个酒坛。
张无忌没想到,王保保特地找他来就是为了比喝酒,还是五十年的高粱酒。他指着桌上的两坛酒,道:“明日你们要赶路,这酒不如就小酌……”
王保保没个笑脸,他打断张无忌的话:“你是觉得本王不配和你拼酒,还是说你认定本王一定会输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就坐下来痛快喝酒!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拐跑我妹妹!”
“……”见他态度这么强硬,张无忌无法,只能坐下,心道,待会要是王保保不胜酒力,他再叫停。
赵敏只吃了一点就不再动筷。见父亲也没有太多食欲,为父亲盛过羹汤后,赵敏坐下来,关心道:“爹,张无忌已经将调养药方都写好给哥了!你身体里的寒毒刚去,路上一定要当心,一日三餐一定不能忘了!”
汝阳王喝了口羹汤,心中熨帖,笑道:“怎么嫁给那个臭小子之后,我的敏敏竟然变得这么唠叨了?”
看女儿脸色染红,汝阳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敏敏,爹知道照顾自己!”
说完汝阳王笑容减淡,担忧更多地询问:“倒是你,手上的伤真没大碍了吗?你和张无忌在外云游,身上有钱使吗?要是那臭小子带你过苦日子,你就什么都不用管,立刻回王府,爹绝饶不了他!”
赵敏眼中发酸,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只重重点头,却让泪珠落了出来。
赵敏对父亲展颜一笑,道:“爹,他真得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敏敏现在过得很开心!”
“好,好,好!”见女儿脸上泪花,汝阳王叹了口气,连连点头说“好”,他伸手将女儿脸上眼泪擦干,声音酸涩,安慰道:“乖,不要哭,不要哭!”
父女俩心情稍稍平静,汝阳王点头说:“爹看他对你的确不错!”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好事,汝阳王面上带着慈爱又有些调侃,他握着女儿的手,和她道:“说不定,下次再在什么地方见到你们,爹还能抱上小外孙!”
赵敏脸上一热,羞红了脸。她无忌哥哥暗中为她调理身子,她不是不知道。孩子一事,他们二人都顺其自然,不甚在意,现在爹这么一说,反而让她觉得害羞之时,又有些好奇她和张无忌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不对,不能是外孙,万一像张无忌那个臭小子或者像保保……不好不好!最好是外孙女,像敏敏你这样聪明贴心最好了!”
听爹在一边自言自语地在想她和张无忌未来的孩子,敏敏忍不住笑出来,离别前的伤感淡了许多。现在她心里多了份期待,期待着将来有一天,她和无忌哥哥有了孩子之后,能带着孩子和父兄重逢。
父女俩又说了些体己话,屋外吵闹声却打断父女二人聊天。赵一伤往旁边小院那里望了一眼,犹豫片刻才向屋内询问的汝阳王禀报:“回王爷,是小王爷要拉着张公子比武……”
汝阳王笑着摇摇头,“这个保保,不听那臭小子叫他一声舅兄,是不肯罢休了!”
赵敏目露调皮,明知故问:“这么说,张无忌之前是叫爹‘岳父’,爹才不为难他了?”
汝阳王笑容一僵,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故作威严道:“不给那臭小子个下马威,他还当我汝阳王的掌上明珠那么好娶吗?”
赵敏藏不住笑意,起身趴在汝阳王后背,右臂环住父亲肩膀,像小时候似的,晃着父亲,“谢谢爹!”
这边院子里,张无忌手拿弓箭,一脸为难地在一边看着喝了两坛酒就有些醉了的王保保。
只见王保保拿着弓箭,让人摆了靶子,准备和张无忌比射箭:“如果你赢了我,我自罚三杯!你要是输了……哼,我就去和爹说,让敏敏跟着我们回大都,不用跟着你吃苦!”
张无忌没用过弓箭,可他本身就有武功在身,以他目力,命中红心不是问题,问题是……王保保现在说这话,分明是醉糊涂了。他和已经醉了的人比试,赢了也胜之不武。
王保保醉意上身,脑子还尚有三分清醒,他手持三箭,已将弓拉满,看张无忌站在那还是犹豫不决的模样,王保保冷哼一声,一眨眼就将箭对准了张无忌,一声不吭地对张无忌放了三支箭。
张无忌没想到王保保会忽然对他放箭,不过,他反应不慢。身体往旁边一侧,袖子一挥,张无忌眨眼功夫就把那三支箭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