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抱着无明，大有恍然如梦之感。他“娇软”地依在她的怀里，像一团香香糯糯的棉花。这实在太奇怪了，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竟也会有这么“小鸟依人”的时候。他的面容仿佛铅华洗尽的白莲花，不见一丝血色，薄透得像匹上好的素绢纱。他浑身散发着清幽的药香和茶香，像雨后的松林，沁人心脾。
他的唇角流着血，宛如朱砂一点红，落在了洁白的雪地。她拥着他，亡命天涯。
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她入了山，在崎岖的峡谷中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方才敢停下来喘息片刻。
她的手再度搭上了他手腕上的脉搏，冰凉，死寂，他确实昏过去了。若他醒着，决不会让她按着他的命门。
他就这么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了她，任由处置。
她哼笑一声，拍拍他的脸颊：“我的三公子，你也有今天。”却始终下不了决心杀他。
她拧了一把他的脸，肌肤润滑，让她想起不久前送过的一道菜：西施豆腐。这脸跟豆腐也没什么两样，想必是入口即化——虽然并不能吃。
她在他身边躺下，心中盘算着：走了个梅隐娘，又来了个紫蝶夫人，你小子身边都是些什么危险的美女。
还有我，杀手十一，一个慈悲为怀、诚实做人的十一，出道以来，从没杀过一个人，也算不负初心。
既然立誓不违本愿，那放过你无明公子也不是问题。
她生起一团火来，为两人取暖。火光照亮了无明洁白晶莹的脸庞，那面具银光闪闪，似在诱惑她摘下一观。
她缓缓伸出手，想取下他的面具，那面具上的花纹精致繁复，似蓬莱仙云，流光溢彩，可在三公子的姿容气质之下，竟生生被掩盖了光华。
正要一观庐山真面目，洞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犬吠声。
“紫蝶夫人叫我们入山寻人，寻的是什么人啊。”
“说是她的姘头。”
“她的姘头那么多，毫无头绪啊。”
“听说是个貌比潘安的小郎君，穿一身白衣，戴个银白面具。”
“是他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印象，之前放火烧山的是不是他？”
“正是啊，这个天杀的，若是被我捉到，定要把他剁了喂猪。”
十一闻言窃笑起来：“听到了没有？他们说要把你剁了喂猪，你快起来啊，我可不管你哦，等他们冲进来，我只顾自己逃命的。”
她絮絮叨叨一会，竟真把无明念得悠悠转醒。
洞内气温瞬间冷凝下来，就连火苗都被唬得晦明不定起来。
“不要你管……”他断断续续地说。短短几个字，竟把他说得精疲力尽，他又吐出一口血来：“我决不放过你……”
竟让十一听出几分委屈，她蓦然生出几分怜惜来。他的眼神如泣如诉，凄楚哀怨，生生把十一看得心软三分。
十一笑得直拍手：“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能见到三公子这副狼狈的模样，即使死了也值了。你别急，别急，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他哀怨地瞪着她，气息稍平：“为什么带我走？”
他说的是带他走，不是救他。十一听出了弦外之音，回嘴道：“怎么？怪我坏了你和紫蝶的好事？”
无明自嘲地笑笑：“若我说紫蝶比你好对付，你相信吗？”
十一大笑：“这么看得起我，也难怪，我的剑术在青冥楼的低等杀手里可是佼佼者。”
他看着她，微微笑了：“你……确实颇有天分。”
他这一笑，又把十一看得神魂颠倒。她摸摸发烫的脸，低下头去拨柴火。
他刚刚说我有天分，那是不是代表，他一直在默默关注我？她的心犹如杨柳搅波心，泛起阵阵涟漪。
“那你……还要杀我吗？”她趁机邀功，“可不可以看在我救你的份上，饶了我，放我自由？”
他拧着眉，唇角泛起凉薄的笑意：“不，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这么恨我？”十一耸耸肩，两手一摊，“可惜你的命捏在我的手里。”
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
她取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威胁他道：“看到这把小刀了吗？等一会我要用它在你身上画画。你喜欢什么图案？花鸟鱼虫我都会画，端看你想画在哪里了。”
她本不想为难他，这都是他自找的。
她一把扯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白皙精壮的胸和柔韧劲瘦的腰，贪婪地看了好一会儿。
她想做这件事好久了，如今三公子近在咫尺，好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没理由放过他。
她舔了舔唇，银刀在无明后腰刮了又刮，一寸寸仔细看过去，她收获颇丰。
“你有腰窝！”
“好深邃的脊沟！”
“腰窝里有颗痣，还是红的！”
无明不是没有反抗，但都被她一一制服。重伤垂死的他，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十一，我要杀了你。”他咬牙切齿地说。
“不要动气，这样死得更快。”她劝慰他：“算了，放过你了。”
大饱眼福之后，她下不去手了。见血的事，还是少干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