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色轿车打电话,让对方退出监控范围,惊鸿一瞥,已经足以让他认出,那辆黑色轿车就是蜂巢的迎宾车之一。
调查员有些难以理解地皱了皱眉:“卢国盛?怎么是他?他到这来干什么?”
一个隐蔽了十五年的通缉犯,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了一个熊孩子的生日会上,还留下了监控记录?
这是智力正常的灵长类能办出来的事吗?
调查员眉头紧皱片刻,随即,嘴角掀起一个带着血色的微笑——原来如此,条子们够神通广大的,居然连这一点蛛丝马迹也能抓住,一路循着踪迹追到蜂巢去。
可是险归险,幸亏他们消息及时、早有准备。
被剪掉的视频里有什么,在修复之前暂时无从考证,但就算拍到了卢国盛和魏家那个小崽子跳贴面舞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死无对证,一个年少无知的小孩,就算出于某种原因接触过,怎么会知道对方是通缉犯?卢国盛犯事的时候,他差不多还没出生呢。
调查员一摆手,手下人拿走了待修复的监控记录,齐刷刷地站起来,十分训练有素地跟在他身后,从容不迫地往外走去,谁知刚来到一楼大厅,迎面被一群冲进来的警察堵了个正着。
“有群众举报龙韵城的高档消费场所中涉/黄涉/毒,所有相关人员一概不准随便离开,准备接受检查,搜!”
与此同时,加油站的“牧羊犬”不慌不忙地顺着萧条又疏于管理的小路走了大约一公里,果然看见了等着接应他的同伙的车。他直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对旁边的司机说:“走吧。”
司机没动,僵尸似的坐在那,目光直视着正前方,牙齿轻轻地打着颤。
“牧羊犬”一愣,本能地警觉起来,周身汗毛一炸,猛地去推旁边的车门——车门已经锁住了,一支手槍的槍口缓缓地升起来,轻轻地压在他的太阳穴上,一个听起来几乎有点吊儿郎当的男人说:“走哪去啊?”
“牧羊犬”抬起眼,从后视镜中看见后座上的人,那人下巴上露出了一点没来得及打理的胡茬,单手甩着一副手铐,“哗啦”一声轻响,而后冲他吹了一声口哨:“牧羊犬你好,我是警犬,同为工作犬,你老实一点,我不咬你,咱们一起和平友好地移驾公安局怎么样?”
半个小时前——
就在龙韵城中11月6号的所有监控记录被从头往后快进着翻看的时候,费渡临时绕过了加油站,从生态园另一边转了过去,同时,骆闻舟把“一只眼”的截图照片发给了什么人,对另一头的人低声说:“就是这个,我看见他们准备了好多炸药材料,怀疑是有人用这片废弃的生态园搞‘暴/恐’活动。”
陆嘉目瞪口呆地接过骆闻舟还回来的手机:“炸药?暴/恐活动?”
“炸药是有可能的,”费渡说,“一旦暴露,能转移就转移,不能转移的时候也总要有应急处理机制,相比而言,炸弹具有一定的远程可控性,是个很好的选择。”
“是吗?借你吉言。但愿是有,不然直接通过我爸把武警诓来,万一发现毛都没有,就几个小耗子,老头得扒我的皮。”骆闻舟没心没肺地一笑,继而又正色下来,“他们已经查到龙韵城了,一旦看见卢国盛留下的痕迹,很可能会立刻杀人灭口,我不等接应了,先进去。”
陆嘉立刻说:“我也去!”
骆闻舟这回没有以警察身份要求无关人员闪避,只是说:“卢国盛活着上法庭,你哥才有机会沉冤昭雪,否则最多是监狱里再多你这么一号人物,没有屁用,懂吗?”
陆嘉猝不及防被他点出身份,倏地一愣。
骆闻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费总,麻烦你场外支援一下。”
“我出场费很高的,”费渡扔给他们俩一人一套特制的无线电通讯设备,敲了敲方向盘,半带玩笑似的说,“要是有一天没人付得起我的出场费,我可就只好亲自动手当‘清道夫’了。”
骆闻舟“啧”了一声,十分不满他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毫不避讳别人地伸手绕过前座,在费渡下巴上抹了一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知道了,你爱我,我会小心。”
“一只眼”端着饭盒走进地下室,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一个男人被铁链锁在一角,正是短短几天已经瘦得脱了形的卢国盛。
“吃吧。”一只眼喂狗似的把饭盒扔在卢国盛脚下,盒盖摔开,还掉出了几片卖相不佳的菜叶子,一只眼用自己的独眼讥诮地看着对方,“丧家之犬一样,快吃吧,指不定就是最后一顿饭了。”
卢国盛阴郁地看了他一眼,没动。
“这顿饭里没毒,”一只眼说,“我听说上次那个蠢货就是被毒死的,你要是再被毒死,看起来太巧了,我估计这次处理你会有不同的方式——不过还没接到通知,你先放心吃吧。”
卢国盛犹豫了一下,被这个逻辑说服了,“稀里哗啦”地挪起来,端起饭盒。
“要我说,”一只眼在旁边念叨起风凉话,“你就是吃饱了撑的,再做一起大案子也行啊,你折腾半天,就弄出这么个破事来——那小崽子给你多少钱啊你给他办事,我看你都觉得跌份儿,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