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微微偏头,就能瞧见他后颈处凸起的棘突,他皮肤很白,是那种有点儿病态的白,站在阳光下,被光照到的皮肤近乎失真。
一个多月不见,他剪了头发,原先被发梢微微遮挡的下颚如今线条清晰而利落。
周夏放慢脚步,垫着脚,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贺沉逾穿了件纯黑的T,脖间挂着耳机,凑近他的时候,周夏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蓬勃热流与淡淡的苦柠香搅合在一起。
她捧起西瓜,正打算把那冰得冻手的西瓜往他脖子那块儿贴,眼前的少年忽得抬起头,周夏心猛地一慌,没稳住脚,往前踉跄了两步,恰好贺沉逾转过身,她直直撞上了少年坚硬的锁骨。
清脆的一声“笃”。
“贺沉逾,你难道平时不吃饭的吗?”周夏揉着自己通红的额头,对着眼前的少年抱怨。
贺沉逾一下就猜到了周夏的那点儿小把戏,嗤笑一声,没理会,转过身直接进屋,周夏捂着额头,跟了上去,屋内比外面凉快许多,周夏将西瓜发在客厅的桌子上,跟在贺沉逾后面,说:“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话?你刚刚撞疼我了,你都不说声对不起的吗?”
贺沉逾搬起地上的纸箱,他似乎还处在変声期,声线说不出的冷淡:“是我让你撞上来的吗?”
“那你也得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周夏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心有不甘,看着他将纸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放:“我们一个多月没见,你这样不合适。”她喋喋不休:“而且我还给你带了西瓜过来,你看我多想着你呀。”
贺沉逾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眸看向她。
对上少年那双桃花眼,周夏记起张言冬有一次私底下和周夏提到过,说张沉逾这人挺爷们的,但就是被一双眼睛毁了。
他长了一双漂亮又精致的桃花眼,眉眼像是被浓墨重彩勾勒,眼尾暗下去一块儿,偏偏眸色冷淡又桀骜,似笑非笑,散漫至极。
笑起来都像是在刻意在勾着人。
可他现在笑看着她,却让周夏有些瘆得慌。
因为大部分情况下,他这么笑着的时候,准没好事儿。
果然,下一秒,他便吊儿郎当吐出了一句:
“能想到你爹,你还挺孝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