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先去看了梁砚行的妹妹,大概是晚上发生太多刺激的事情,她一直躲在被子里睡觉,床边还放着一份完全没动过的晚饭。 “妹妹。” 梁砚行喊了一声。 被子动了动,却没有露出头来,看来并没有交流的打算。 梁砚行无奈轻叹一声,认真关好门,又在妹妹门上贴了一张从谷云法师那拿来的符咒。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回到梁砚行的房间,关好房门,三人盘坐在中央。 现在的梁砚行没有纸人保护了,他的房间旁边还是下水道口,怎么看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弥什、罗凡德决定假装回客房休息,实际呆在梁砚行的房间里轮流守夜。 民国没有成片成片的霓虹灯,夜晚来得很快,几乎是黄昏云一离开,房间视野瞬间变暗。 只剩下走廊亮起的烛光,照亮房间物品的轮廓,还有三人相对而坐的表情五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三人不知道做了多久,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梁砚行支着手臂靠着脸,闭上眼睛。 在昏暗的烛光中凝视熟人的样子,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因为长时间盯紧对方的五官,会有种对方的样貌好像变了的感觉。 弥什就有这种感觉,她看见梁砚行坐在一片流动的暗橙色倒影中,双眸凝视窗外下水道,似乎连五官都在流动。 他偶尔变成现在的模样,偶尔变成前几个副本快死时见到的样子,很神奇。 耳边只有呼吸的声音,安静得像坐在墓地里。 在这么安静的瞬间,随便来个什么响声,都能把人吓一跳。 “叩叩!” 弥什刚想到这,敲门声突然响起,三人不约而同震了一下。 下午谷云法师讲的故事还历历在目,在那之后,敲门声被赋予其他的寓意——门外是谁,她是用手敲门,还是用头敲的门? 三人面面相觑,梁砚行沉了沉心神,冲外面喊了一句:“是谁啊?” 敲门声顿了顿,说:“砚行,是我。你今晚还没吃晚饭吧,吃点东西吧。” 原来是梁母。 不,应该说是:怎么是梁母?! 连谷云法师都不敢开门,谁又敢给梁母开门,吃她做的食物呢? 于是梁砚行冲外面喊了一句:“我不饿,今天不吃了。” “那怎么行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而且我好不容易做的食物,你要浪费吗,这样我会伤心的。”梁母一边说,一边敲门。 叩叩叩的敲门声和她平缓毫无起伏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幽静气氛徒添诡异。 “我真的不饿。” 梁砚行不愿意开门,他眼睁睁看着房门被敲得不停晃动,挂在上 面的装饰花圈剧烈颤抖,可想而知门后的人敲得多用力。 又或者说…用头撞得多用力。 弥什捅了捅梁砚行,低声说:“你让她把食物放在门口,晚点再出来拿。” “⊟⊟” 瓷器搁放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与此同时,投影在门上的身影也离开了。 这是…离开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最后由灵感值最低的罗凡德出面,缓缓打开房门。 罗凡德先是站在门缝中间,锐利眼眸左右打量走廊一圈,确定门外没有任何人后,才说:“她已经走了。我们可以出来了。” 梁砚行松一口气,主动将房门打开更多的空间。他准备去妹妹的房间看一眼。 弥什也准备跟上。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狠狠地皱了一下眉。 弥什语气轻缓,一字一句地问:“…你们刚刚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 “没有啊,高跟鞋怎么…” 罗凡德说一半,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大问题,梁母走路的时候应该有很响的高跟鞋声音,可是刚刚她离开房门的时候,压根没有高跟鞋的声音。 是她没有穿高跟鞋。 还是…她压根没有离开。 三人似有察觉地转头看向门口,大大敞开的房门中间,一个人头侧着缓慢伸过来。 是梁母。 她就好像俏皮的小女孩玩着什么捉迷藏游戏一样,横着脑袋看着房间里的人,轻声说道:“呀,你们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