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奢华府邸、一座昏暗的书房内,气息压抑。
昏黄烛光晕染下、华贵的楠木椅内、一抹磅礴的身影正襟危坐。
男人一袭暗袍、方正的脸冷硬如冰,狭长的双眼内印刻阴沉、令人生骇。
他握着扶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泛着寒光:
“露儿于九王府受害,你这兄长如何当的!”
极冷字句如刀锋划过。
“父亲息怒!”
欧阳逸单膝跪地、头颅死死低下:
“孩儿之过!孩儿定当全力盘……”
“早干什么去了!”
男人拍桌而起、勃然大怒:
“九王府为何有蛊毒!”
欧阳逸脑袋更低三分,呼吸压抑几许。
蛊毒乃西疆之物,不会轻易于沧澜出现,更何况是九王府……
再者、无凭无据、他们无法追究九王爷之责……
欧阳家主冷视欧阳逸,深邃的眼眸摇曳着烛光、更显沉冷。
他神情肃穆、整个书房上犹如笼罩一片阴云、即将狂风怒号……
他睨视欧阳逸、声线极冷:
“欧阳家族的人、容不得任何欺辱!”
“是!”
欧阳逸重重颔首、字句铿锵:
“父亲放心、孩儿定严查!”
他定会揪出下蛊之人、给露露一个交待!
欧阳家主的神色缓和几许:
“起来!”
欧阳逸颔首、折身而起,昂首挺胸立于一侧、静候吩咐。
“你与露儿、乃是家族的希望。”
欧阳家主直视他、目光中隐隐透露三分狠劲:
“任何挡路的绊子,都应当除去!”
“是!”
欧阳逸重重颔首:“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欧阳家主眸子微眯、打量着长成的孩子、颇为满意的颔首。
他靠回椅背、慵懒的执起桌上琉璃杯:
“十七楼的事、进展如何?”
“洛公子天资聪颖、孩儿正尽力收买。”
“此事从速。”
欧阳家主抿了口茶、沉沉道:
“十七楼发展迅速、已严重影响家族酒楼一业,再者洛公子年轻有为、且有救驾之功、其有段非同一般、前途不可估量。”
“若是收买不成……”
他掀着杯盖、饮茶闲淡:
“杀了便是。”
欧阳家族乃是沧澜首富、谁都别妄想撼动其地位!
任何不利于家族的因素、理应铲除!
欧阳逸垂头、敛起眸中思绪:
“孩儿领命。”
“下去吧。”
“是。”
……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天气极好。
微风拂过、掀飞几片枯黄洛叶、在空中转悠……
鸟儿鸣叫、路人走过,空寂的小巷间、却是伫立人影数抹……
他负手而立,扬眸、直视而去。
望去的方向、是一座奢华的府邸……
那是……
九王府……
“主子。”
暗卫立在一侧、声音冷淡:
“九王府守卫森严,若无九王爷应允、我们无法查出毒害小姐之人。”
欧阳逸望着九王府,将其森严守卫收入眼底,静默的望着……
良久、他淡淡道:
“他知道。”
暗卫不解:
“主子?”
什么知道?
欧阳逸未语、眸光却深了。
发生在沧澜夜眼皮下的事、沧澜夜岂会不知?
唯一的解释是、他在包庇。
而他会包庇的人、唯有叶洛……
叶洛的身上怎会有蛊毒?又怎会对露露下蛊?
这其中、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他思绪隐隐。
九王爷不能得罪、叶洛自然不能动……
“你在此处等候。”
他踱步:
“我前往九王府小探究竟。”
他或许该问问露露,好端端的、怎么与叶洛对上了……
暗卫俯首、立在一侧等候。
欧阳逸提步、走出小巷、直往九王府。
踏踏踏。
啪啪啪……
鸟儿煽动翅膀的声音划破这一方宁静……
欧阳逸下意识望去。
只见半空中、一只通体漆黑、身姿矫健的黑鸽展翅飞过。
黑鸽……
沧澜国喂养的信鸽、素来是白色,而这黑色……
是西疆国飞来的!
只见、那黑鸽扑展双翅,流线型的身子划出一记优美的弧度、直飞向九王府。
欧阳逸当即扬袖、手掌一翻。
咻!
一枚匕首霎时破空而出。
噗嗤!
正中黑鸽!
黑鸽连惨叫都未发、便重重落地,扑腾两下、断了气……
欧阳逸大步走去、抓起浑身是血的黑鸽,在其脚腕上看见信筒。
九王府怎会与西疆有联系!
莫非九王爷有意害露露!
他当即打开信筒、抽出一枚卷好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