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池水,又或者说是血水,耳边好像听到秦嘉焦急地说了什么,但判断不清具体内容。 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身体非常轻盈,眼前的画面从恐怖血腥发生变化,成为了截然不同的温馨场景。 她看到了乐风,不,那不是乐风,举手投足的气质截然不同,他只是长着和他一样的脸。 男人穿着质地昂贵的长袍,和一个旗袍姑娘依依惜别,眼中有着浓浓的不舍和爱意。 他应该是不想走的,可必须要走,乐瞳像个观众一样,听到他用和乐风一样的声音承诺很快就会回来,最多一两年,一定会来接她离开。 旗袍姑娘背对着她,长发整齐端庄地绾着,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放他离开。 他们的手缓缓分开,指间再无接触,男人像是怕自己后悔,走的时候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改变,精致的小楼衰败许多,和乐瞳他们来时看到的有些相似了。 这次旗袍姑娘身上穿的是朴素的棉袄,腹部隆起,头发披散,十分狼狈。 她没能再站在那座小楼里,而是和乐风一样,被迫在砌着自己的砖墓。 砖墓外面有不少人在围观,他们痛斥她不守妇道,丈夫离开就和野男人勾勾搭搭,还怀上孩子,没有浸猪笼已经是优待她,就让她自己把自己封死在砖墓里,也算是给她家的男人留个体面。 看姑娘的肚子,那么大,都快要生了吧? 可那些人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拿着她搞破鞋的名头不断辱骂她,逼她杀死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是没有申辩,她一遍又一遍说孩子就是丈夫的,只是丈夫离家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怀孕了,是给她把脉的大夫医术昏庸算错月份,冤枉了她。 可那是村子里最有名的大夫,留着胡须言之凿凿自己绝对没算错,碰上姑娘怨毒的眼神,一脸坚定毫不心虚。 最后的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一尸两命,被封死在那座砖墓之中,日复一日,从还有力气哀嚎变得毫无声息。 一开始还有人再来这里确定她是不是死了,后来就没人再来过。 那个曾经说过会尽快回来,最多一两年的男人,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据逼死她的人说,那个男人在外面找了新的妻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这个累赘死掉了,他反而一身轻松,不必担心她找上门搅乱后面的家庭。 后来那个村医又单独来过这里,对着砖墓烧纸钱祭拜,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别怪我,都是他要我做的”,于是死去的冤魂就知道,是那个男人安排了这一切。 画面第三次变化,这一次是村子里的人接连噩梦,还有村医暴毙。 做贼心虚的人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找了不知多少道士来平事,但一个两个全都是骗子,拿了钱不办事,害得他们人财两空不算,还咄咄逼人地骂他们活该。 最后是一个神神秘秘的女人出现,拿了不知什么法宝盖在那座砖墓上,将砖墓直接掩埋,在其上面建造了一个荷花池,种满了妖异的并蒂莲,事情才算是平息。 乐瞳头疼欲裂,有些分不清幻境和现实,很快耳边又传来水滴声,熟悉极了,让她想起莲花池水变成血水时的场景,刹那间,神思清明,魂魄回体,视线中出现秦嘉的脸。 她倒在他怀里,身上冷得几乎失温,脑海中残留着一个绝望阴鸷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她颤抖着抬起头,看到那一池的并蒂莲全都衰败了,鲜红的血在河面上形成几个字——他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 参与当年事的人要么被暴毙,要么老死病死,总之还活着的就只有“那个男人”。 莲花池里的人觉得那个男人就是乐风。 可乐瞳知道那不是。 “眼睛”看到的那个男人不是她熟悉的大哥,大哥自小家中就生了变故,人特别努力,长那么大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和沈妍。 他和故事里的人们甚至不处于一个年代。 她能分辨得出来,入了迷障的阴祟却分不出来。 “你看到了吗?”乐瞳抓着秦嘉的手询问。 秦嘉语气镇定:“看到了,现在可以出去了。” “出去?”乐瞳一愣,“我们出得去吗?” “可以。” 秦嘉回答得简单,走出去的步子坚定又平稳。 乐瞳亦步亦趋地跟着,发现他并未朝正门走,反而是朝一面布满鲜血的墙壁走去。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