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过后时,后续就是源源不断的模拟考试,连续的组合拳打得学生七荤八素。也许是于静山的话起了作用,林杼像是个慢热的网球新手,双手的挥拍节奏渐入佳境。排名稳步上升,在过年前杀进了前三百。吴桐说她像掉落悬崖的张无忌。
“儿子,我们去眉山旅游了。今年委屈你自己过年,高考后补偿你吧。”张静的声音有些冷淡。
“哦。那你们注意安全。”
吴桐坐在火车站的座椅上,周围满是大包小裹的返乡人。吴桐有些奇怪这样突然的决定,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下来,父母这些年一直忙工作,娱乐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吴桐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林杼的号码。等待。
“喂。”林杼有些鼻塞,像是堵住的运河。
吴桐望着流动的队伍说,“额,我不走了。”
“什么意思。”林杼应该是没睡醒,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说,我不回家过年了。”吴桐特意提高了音量。
“叔叔阿姨不要你了?”
“可以这么说。”
“那可怎么办啊宝。你要一个人过年了吗,好可怜哦。”
吴桐被噎得无地自容,“我打的车快到了,回家再聊吧。”
“好吧,我再睡会。”
……
吴桐看见林杼抱着芹芹站在门口。她穿着奶白色的polo领卫衣,芹芹的头在印花英文下吐着舌头,下身是柔和的灰色直筒裤,应该是涤纶材质。像是一个金色的梦。吴桐忘记了拔钥匙。
“怎么,傻了?”林杼笑语盈盈。粉嫩的脸蛋反射着屋子里的光。
“你不是说要睡觉吗。”
“我是看你可怜,权当扶贫。”林杼凑近吴桐身边,用手指抚摸他的鼻子。“为什么不进来,门口很冷的。”
吴桐把背包卸下,取下钥匙,关门。
吴桐脱下厚重的羽绒服,“那你怎么办?”
“我和他说过了,今年我陪你过年。”林杼刻意讲爸爸替换成他,她还是越不过那道坎。
吴桐轻轻地抱着她,“想喝什么?”
林杼上下摩挲着他的背,“我想喝点啤酒,冰的,你这里有吗。”
“没有,点外卖,还是下楼买。”
“咱们一起去买吧。”
离小区不远就有一处大型超市。吴桐左手推着车子,右手牵着林杼的手。
两个人漫步在日常食品区,形形色色的商品摆满货架。林杼在背英语作文,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
“怎么最近这么用功,买东西还要背东西。”
“可能是打通任督二脉了?我发现有些东西就是要灌进脑子里的,很不讲道理的。”林杼拿下一袋黄瓜味薯片丢进推车。
“唔,我快爱上你了林大师。”
林杼迅速地转头,警觉地盯着他,“你以前说的情话都是骗我的?”
“这也是调情的一种方式嘛,这样烂俗的招式我会五十种花样。”
“油嘴滑舌。”
“你想喝什么啤酒。”
“青岛原浆吧。我喜欢这个。”
采购完成的两人在出口排队结账,年节时人很多。可其他人都刻意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林杼瞧瞧地问道,“他们为什么都躲着我们啊。”
“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臭情侣吗。很讨人厌的。”
等最是难熬,排队的时间永远是漫长的。在背完第三篇英文范文时,终于轮到了他们。
“要袋子。”
收银员不耐烦地扫描着包装袋的二维码,甩给吴桐两张结实的黑色塑料袋。
在除夕上班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痛苦。独自品尝孤独,条形码形状的孤独。
吴桐抱着快被撑破的袋子,林杼拿着那提青岛原浆。
“冰手吗,我该带个背包的。”
“没关系的。不远。”
林杼把啤酒放在桌子上,手心被冰到没有血色。吴桐在厨房挑挑拣拣刚才的收获。半开放的厨房让他的动作一览无余。
林杼走进厨房,看见吴桐在摆弄那块牛肉,“给你做道菜。”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呢?”
“炸丸子。”
“这名字太普通了,一点也不高级。”
“油炸丸子怎么样。”
“真没情趣。”
吴桐把用搅拌机把肉做成馅,把淀粉加在肉馅里,捏成一个个球形。开火,热油,将丸子放入。
“离远一点,别让油溅在你身上。”
林杼听话地退后两步。
吴桐看着手表,计算着时间。八分钟后,用夹子放置在盘子中。
“尝尝。”吴桐一脸期待。
林杼用黑色筷子夹进嘴里。
“你没放盐?”
“我忘了。”吴桐装作很冷静的样子,企图掩饰自己的失败。
“那这些怎么办。”
“留着给芹芹吧,我们点炸鸡吃吧。”
林杼看着满头大汗的吴桐,笑了出来。
……
炸鸡送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林杼坐在沙发上,芹芹窝在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