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眨了眨眼睛,“那宫主您只需收敛些许即可。”
花无端“……”
——“砰!”
小侍女刚说完,眼前的大门就被一股强力破开,漫天金光乍现,晃花了两人的眼睛。
待视线逐渐清明后,花无端定睛一看——
半空中,太初虚数百位高位者皆踩云而立,周身云雾缭绕,仙鹤相伴,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一片战场。
各个倒是仙风道骨,一身洁衣无瑕,看着实在不像是发动这场杀戮的人。
而花无端面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灵兽与妖兽残暴地撕咬着对方的躯体,两方伤员鏖战不止,剑光魔气迸出要将这悬崖烧为灰烬的气势。
因为花无端的出现,此刻,所有人、魔、兽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花无端紧张得想吐,得用力抓着小侍女的手才能站稳。
她深吸了口气,在一道道刀似的目光中,张开了嘴——
半天却没吐出一个字儿。
整个大殿门前呈现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两只长舌鸟停在一旁的枝头,叽叽喳喳了起来。
“太初墟这些人也真是不要脸。”
“怎么说?”
“你真信花无端能把君别慕关在七曜宫两个月?”
“据说是花无端在君别慕顿悟期偷袭的!”
“傻鸟!即便是顿悟期,君别慕能被偷袭至毫无还手之力,任由花无端将他虏获?呵呵,依本鸟看,不过是阴谋罢了。你看,今天七曜宫上下无人,只一个重伤初愈的花无端,他们偏偏挑了这时候来,啧啧,是何居心?”
“姐姐说的对,若是平日里,除了那君别慕,太初墟再无人是花无端对手。如此看来,真算不得君子。”
长舌鸟的声音被隐在风声中,无人在意。
这时,一个高大男子见花无端久久不出声,便将手中的剑直指着花无端,怒喝道“花无端!你今日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宗门定踏平七曜宫!叫你魂飞魄散!”
这话虽然听着吓人,但花无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演讲情绪都酝酿好了。
谁知她身旁的离修捂着身上不断流血的那几个伤口,中气十足地回道“大胆狗贼!今日你们一个都休想活着离开七曜宫!”
花无端“……”
这时候还在说垃圾话,没救了,一起扑街吧。
两方气氛因为这两人再次变得剑拔弩张之时,几道鹤鸣声穿透云雾,幽幽传来。
太初墟的人齐齐向那侧看去,待看清来人后,接二连三恭恭敬敬地行礼。
“师尊。”
听到这个称呼,花无端目光忽闪,猛地抬头望去。
君别慕就站在那最陡峭的山巅处,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他一袭白衣飘逸,不曾沾了一点尘埃,眉眼里也没有对这血腥场景的一点怜悯。
分明他才是这场厮杀的主导者,看起来却像一个冷漠的局外人。
即便如此,花无端也只能将求生的唯一希望放在他身上,即便不久前她还被他的剑逼得冷汗直流。
花无端刚提起裙摆,要朝他的方向走去。
太初墟的人一看出她的意图,立刻警铃大作,四周数百人拉弓的拉弓,拔剑的拔剑。
在这千钧一发、稍有不慎就要万箭穿心的时刻,花无端吓得立刻管住了自己的腿,只好朝他喊道“君别慕!”
他侧头的动作微乎其微,难以察觉,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总归他是没有回应花无端,她的声音在这山崖间孤零零地回荡,听起来有几分莫名地凄楚。
她明白了。
这君别慕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渣男,不下狠药就休想在众目睽睽下赖上他。
等那回音袅袅消散,君别慕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只手,一只翠鸟飞来,停在他指尖。
身后死伤万千,血腥漫天。
而他却仔细又轻柔地拂去这只鸟身上的柳絮。
四周的云雾依然悠悠漂浮着,他的神情亦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后,他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挥手,翠鸟吓得振翅而飞。
太初墟的人似乎是从这个动作中得到了什么信息,气焰越发嚣张,有人一声令下,厮杀再次开始,而那些站在云端的人纷纷露出了对花无端的杀意。
花无端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血液倒涌,大喊道“君别慕!你要是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人终于露出点人的表情了。
他再次回过头,抬了抬手,四周厮杀停下,一片寂静,而他则是沉沉地看了花无端片刻,突然笑了。
每次他一笑,花无端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立。
比如现在,他那笑容仿佛在告诉花无端“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令我满意的悔事你就一定会后悔”。
完了。
花无端胸口剧烈起伏着,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她刚刚就是被逼急了才那么一说,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圆!
这片刻的停顿,花无端全身神经紧绷,指尖连连战栗。
那么多只箭都指着她。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