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中的罗斯洛立安,散发着梅隆叶的淡香,静谧潮湿的空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滴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骑绝尘。
“继巴兰督因河一战,努美诺尔人在塔巴德再次击溃了索伦大军,魔多军队已被重创。暗渡陈仓的结果,我们的牺牲总不算白费。”凯勒鹏就现时的战况与上席的安德述说着,他的话却引来极大的不满——
“没有白费吗?那凯勒布理鹏和伊伦又算什么?”
面对并不礼貌的质问,凯兰崔尔深沉地与丈夫对望了眼,继而望向风尘仆仆却依旧俊美无俦的林地精灵,平静地回答道:“凯勒布理鹏的死是前因,并非结果。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夏露儿脱离险境。”
“你承诺过会照顾好她的,凯兰崔尔。”他们却让她上了战场。
“她只想与你并肩作战。”
瑟兰迪尔的表情自始至终冷若寒芒:“我还是太大意,不该轻信凯兰崔尔夫人的热心。”最终,他带着仆人拂袖而去。
“巨绿森林的王子脾气真不一般……”良久以后,安德半叹气地开口。
“他一直是最有性格的辛达.”凯勒鹏略带苦笑摇头:“伊瑞詹现被重重包围,只怕他有去无回。夏露儿现在也不知是死是生……”
“她还活着。”凯兰崔尔平淡的述说吸引了两位男精灵的目光。“我有朋友在伊瑞詹城内,尽管里面已经没有其他精灵的存在,但她是唯一的一个。”
“你有朋友在伊瑞詹内?”连身为丈夫的凯勒鹏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以为现在里面的活物就只剩下奥克斯了。”
“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信赖的了。”凯兰崔尔喃喃的说着。望着远远伫立的水镜,她的眼神飘得很远。
…………
在骏马奔驰在罗斯洛立安林道上的时候,却被黑发的精灵少女阻挡住了去路。瑟兰迪尔最初成功绕过了她,直到认出了来者便才勒马回头。“莫妮缇亚……”少女递过破旧的匣子,那是伊伦一直留在身边的盛装着安纳尔遗物的木匣,他认得。
“伊夏露儿在离开萝林时将这个交给我保管。她说,若阴差阳错你俩错过便由我将此物转交给你,若你俩都遭逢不测……便该将它送回巨绿森林,呈给欧瑞费尔陛下。”
伊伦的朋友和物件都分外简单,他瑟兰迪尔都了然于胸。他下了马,满怀谢意地接过了它。绿色的幽光漫了出来,在木匣被打开的一霎——
…………
“我们现在就去伊瑞詹?”
飒奥兹为失控的剧本困惑不已,他所知道的瑟兰迪尔算无遗策,不会这样轻易投入索伦的罗网。但现在瑟兰迪尔的举动无疑证实着他的担忧:王子殿下一路策马狂奔,甚至没有回头答应一个“是”字。
直到飒奥兹再也按捺不住跑在瑟兰迪尔更前面,缓下了他的速度:“王子殿下真的要去伊瑞詹吗?”
瑟兰迪尔为他的举动诧异,但是赶路的焦急让他隐忍着没有发作。“让开,飒奥兹。”
“这不是我所知道的瑟兰迪尔。瑟兰迪尔不会因为私情让自己置身险境。有否想过你一旦身死巨绿森林将无以为继?欧瑞费尔王又该如何?你有信心让他面对日后各族的争夺和林地王国纷繁复杂的内政?”
“如果失去了她,就算整个艾尔达都划归绿林又如何?就像彼时双圣树的光熄灭了的时刻,世界尽随刹那芳菲歇去。光明也没有的地方,再多的美景也不会被照亮。”
充满感情的绿林王子目光随着诉说变得灿亮如星,而随从的眸子却蒙上灰霾。他以朋友的身份劝告:“你变了,瑟兰迪尔。爱情让你丧失了坚定的心智,你为她破例太多妥协太多。”
汉皇重色思倾国,只怕日后连将家国拱手相让也不皱一下眉头。这句话飒奥兹不敢宣之于口,内心的不安却排山倒海。
“我不认为如此。”他勒马凝视着他,眼神再度犀利起来。“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连妻子余下一点机会都因爱惜性命不争取,那才是真正的懦夫。”
“妻子?”随从兼好友的精灵为瑟兰迪尔犀利的话锋颤了下。
“很抱歉,再多的说辞都无以阻挡我。”瑟兰迪尔绕过了他并加快了步伐,只留着飒奥兹呆愣当场。“我会将她带回来,一定能将她平安带回。”
四周只余空旷的马蹄回声,还有风的啸叫。
一定将她带回……
不知为何,此话似在耳边盘旋,似乎在预言将来,但对于这种结局,飒奥兹非但不能苟同,只竟觉如魔咒般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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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腥臭传出之处,安纳塔拾阶而下。黯淡的烛光在漆黑中摇曳,影就如张牙舞爪的魔,随时扑出吞噬所有似的。死寂弥漫着,尸体发出的腐朽之气丝丝缕缕传入鼻息,时刻提醒着来人正身在炼狱。
飘渺的歌声在地底传出,很轻很轻——
“当我默察眼前这一切蓬勃的生机,
留住的芳菲却只是繁华一瞬。
穹苍宙宇,上演着荒唐蹩脚的把戏,
天上的星宿却早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