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雨沉吟不语。
余耀夹了口菜,“你好像心事很重。”
“没什么,我就是在回想最初认识何以濯老爷子的事儿,现在想想,好像做梦似的。”
“你认识他之前,对书画就感兴趣是吧?”
“对,家父也是个爱好者,多少受到了影响。”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期间上官雨直接定了回程机票,饭后回酒店收拾一下便返程了。
余耀去了格古斋,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手里把玩着那块玉牌。这块牌子的料性确实好,玩一会儿就有要冒油的感觉。
和田玉老玩家都知道,好料子不仅看上去油润,那种滑腻的手感,有时候也会生出要在掌心融化的感觉。
一直到下午四点来钟,也没来个客人,余耀便准备早点儿回家了。
有些事儿需要静下心来盘算一下。鬼眼门秘藏在西南地区,这个不仅从线索上得到了印证,而且从逻辑推理上也是符合的。当年面临举国抗倭,西南地区是相对稳定的大后方,而且山川众多,是相对合适的秘藏之处。
如果鬼眼门秘藏就在西南地区,萧影就成排头兵了。
余耀起身点了一支烟,迈步走向门口。
还没走到门口,却来人了。
来的是个生面孔的男子,看年纪过四十了五十不到,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长得周正,可以没什么亮点。
穿得也很朴素,黑裤子灰夹克,露出的白色衬衣领子一尘不染。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你好,老板在么?”迎着余耀,男子开了口;口音是非常纯正的普通话,根本听不出是哪儿人。
“我就是,有什么好关照?”余耀说着,顺带打量了一下他,而后抬手,“坐下说?”
“好!贵姓?”
“免贵姓余。”
坐下后,余耀顺手给倒了一杯茶,男子的右手捏住茶杯,余耀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是最有特色的。
手指修长,很有美感,指甲修剪得很短很干净;捏住茶杯时,整只手似乎充满了力道却又给人柔和精致的感觉。
“老板店里有什么好瓷器么?”男子抿了一口茶,朝货架打量了几眼。
“不知您说的好,是怎么个好法儿?”
“最好是官窑。”男子微微一笑。
“现在店里能出手的官窑,只有一件光绪浅绛彩山水纹尊,不过尊口有道冲。”
余耀手里,当然有不少官窑精品,但大部分都是作为收藏不出手的;能出手的基本都卖了,现在店里官窑的东西,确实只剩下这么一件了。
这一件,还是濮杰淘来的货,因为尊口有道冲,而且这道冲还不短,一直裂到腹部,所以虽然来价儿不高,但也一直不太好出手。
“浅绛彩?”男子点点头,“不多的品种,有冲也看看吧!”
余耀去取来放在了八仙桌上。这只尊有三十厘米高,口部颈部白釉无彩,山水纹饰主要集中在颈部以下,绵延到圈足以上。圈足也无彩,一圈白釉。
尊底有红彩“大清光绪年制”的楷书款儿。
放下之后,余耀顺嘴问道,“听口音,您好像不是本地人。”
“对,出差,今天正好路过你这店。喜欢瓷器,所以进来问问。”男子说着便上手了。
“那您是哪里人呢?”余耀笑着又问。
“老家东北的,现在燕京工作。”男子脱口而出,好似早料到余耀要问一样,“怎么?买东西还得问哪儿人么?”
“不是,主要您这口音太标准,都赶上播音员水平了。”
男子轻笑着摆摆手,没有继续应声,集中精力看起了这只尊。
“这东西胎釉彩都不错,可惜······”男子看了几分钟,放下了这只尊。
“老东西,有时候也是没办法,这道冲的确不好看,不过您要是要,可以便宜点儿。”
“我说的不是这道冲。胎釉彩都不错,但是画工太弱。”男子纠正。
余耀一听,“这画工确实说不上非常好,但毕竟是官窑,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瓷器上作画和纸墨作画,它不一样。”
男子沉默片刻,“确实没有别的更好的东西了?”
“要出手的没有官窑了。”
男子看了看余耀,“听老板你的意思,你这不纯粹是做生意啊,好像自己的收藏才是重头。”
“重头算不上,不过有些东西也是敝帚自珍。”余耀想了想,“对了,还有件老窑的东西,但不上相,您需要看看么?”
“噢?什么窑口?”
“越窑,五代,青瓷盘。”
“五代时期的越窑?”男子笑了笑,“老板你年纪不大,倒很笃定啊!那麻烦你,我也看看吧!”
“一听您就不是外行,所以我也不怕麻烦。这古玩啊,真就得卖给懂它的人。”
余耀收走光绪官窑尊,又将这件青瓷盘摆在了桌上。
不要被五代这么早的年份、还有越窑这么大的名头唬住,其实这一件五代越窑的青瓷盘,就目前来看,也就值一两万钱。
这个倒是没有冲之类的损伤,只是工艺一般,造型普通,釉色暗淡;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