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林丰草笃定且淡定,“这棵黄花梨,树龄太短,而且这是油梨,不是糠梨,起码得过个十年,才可能有明显变化。”
“也就是说,现在砍和三五年之后砍,区别不大?”余耀来回踱步,“我当时就道是鸡肋。”
林丰草微微一笑,“你怕一口应了三十万惊了他,孰料他竟应了。”
“依你看,珠子能出吧?”余耀又问。
“这个应该没问题,我觉得出几根擀面杖是有可能的。”
“擀面杖?”余耀失笑,“你这个比方,用海黄油梨做擀面杖,够奢侈的。”
林丰草想了想,“这棵树窜高的势头太猛,格的粗度肯定上不去,擀面杖也是乐观估计,出筷子甚至牙签也不是没可能。”
“既然如此,那我不养了。”余耀应道,“再过三五年,格没什么明显变化,其他的再出现变故,那就太不爽了。”
“行,那就约王大眼明天吧。我正好跟着看看,也能进一步增长经验。”
余耀等到晚饭时分才联系了王大眼,王大眼很痛快,说帮着联系工人,现场就能锯解。余耀跟了句“工钱我来付”,王大眼也没多说。若不是“送”的,工人的钱是该他付的。
第二天上午,两人根据约定时间,也没给王大眼打电话,就在天涯黎家客栈门口打了辆趴活儿的私车,到了七岔口村王大眼的家门口。
刚下车,就见王大眼和一胖一瘦两个男子出来了。
“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去接呢!”王大眼道,“这两位是从粤省来的,昨天下午你们刚走就来看树了,晚上给我电话,定了包那棵分叉的树。今天一早就来了,刚签完合同。”
王大眼说着顿了顿,看了看余耀和林丰草,又看了看一胖一瘦两个男子,“大家一起,没事儿吧?”
他在询问双方,要是有一方在意砍伐的时候有别人在场,那就得错开了。
余耀和林丰草并不介意,一起点头。
而一胖一瘦两个男子则对视一眼,之后胖男笑眯眯问道,“两位先生,你们是定了最粗那棵树吗?”
“不是,是最细的!”余耀也不隐瞒。
“要不你们先来?”胖男接口,最细那棵他也觉得没意思。
瘦男却摆摆手,“一起吧!我看都是明白人。”
他所谓的“一起”,其实就是他们自己先行砍伐。因为余耀和林丰草没否定一起,若他们先提了不想一起,那自然就得让一让,后来。
“对,对,都是明白人,互相看看,聊聊,也热闹。”王大眼自然也想一气儿搞定。
最后胖男也答应了,一行五人上山。他们到了地方,又等了十几分钟,来了两个扛着镐头、铁锹和电锯的壮小伙儿,这是王大眼请来的工人。
其实要严格论论先来后到,还是应该余耀先来。只不过余耀和林丰草并不在意,也想看看他们那棵树的情况就是了。
面对那棵分叉的黄花梨,一胖一瘦两个男子再度观察了一番。最后,瘦男掏出了粉笔,在两棵分叉上还各画了一道。
这棵树,只有半米多高的主干才是最重要的,瘦男画的部位,也就是分叉向上的一米多长。
他们没让先从根部刨树,而是要求先从划线的地方锯掉。这个操作难度,比先刨树要大,俩伐木工还不太乐意,王大眼又说了一通好话。
其实,先刨和还是先锯,最终结果是一样的,这不过是个心理需求,想想先看看分叉上出“格”的情况,铺垫一下。就好像玩百家乐的时候,很多人喜欢捻牌一样,若不能出千,怎么捻也改变不了结果,但却就是要捻。
结果,断口处连“牙签格”都没看到,整个儿断口就是“白皮”。
俩壮小伙儿伐木工此时各自嘟囔了两句,他俩说的是昌石本地方言,除了王大眼,谁也听不懂。
胖男不由皱了皱眉头,对瘦男说道:“不会让我们来买柴烧吧?”
他说的是粤语,不过其他人基本都能听懂。
瘦男摆摆手,却用普通话回应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刨树根吧!”
俩伐木工开始从根部挖坑,很熟练,速度也很快,露出比较细的树根时,则直接刨断。
海黄料子,连接主干的比较粗壮的树根部分,也是能出格的,而且要是出的话,往往油性会更大,这就是所谓的根料。
这棵树最终“躺”下了,胖子就站在树坑边,惊喜叫道,“有格!”
余耀凑过去定睛一看,最粗的树根的断面上,确实出现了紫黑色的一小片,同时夹杂着细碎的暗黄色花纹。这一小片很小,应该还不到一平方厘米,但“格”确实也很明显。
胖男立即又看了看树根在坑里的另一断面,这上面没有格了,他拍拍手,“恰到好处啊!”
瘦男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随即便开始指挥俩伐木工进一步锯解。
瘦子要求先取根料,从主干和树根的连接处开始下锯,然后再从分叉上方十厘米处将两根分叉截断。
如此,这几块木料也就比较方便运输了。如果情况不好,可能还会继续下锯;但如果情况好,那就不会让其他人继续看了,而是运走回去自己关起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