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可能做针线活?
她使劲揉了揉睛,再去看还是一样的画面,才算是相信了自己的睛。
芙嫣没出声,只是看着,看谢殒蹙着眉穿针引线,心里种说不出的感受。
好像自深处漫出了陌的酸涩与不甘,她说不通是为什么,只是再也睡不着,接下来的间里全都在看他刺绣。
他不愧是自画中走出的神仙,哪怕刺绣的模样都充满了诗情画意,宛若在提笔写字,清正端肃,风骨凛凛,一点都不显得阴柔。
温柔倒是很多,他看着绣绷的神真的温柔极了,像是……
看着她的候一样。
他是真的喜欢她,芙嫣万确定一点。
不是什么替身,是真的喜欢她。
太不可思议了。
她趴在那枕着手,一直睁看着他绣到天亮,完成了简单的香囊。
谢殒一定很认真,否则不会连芙嫣看了他那么久都没发觉,直到完成一切望向床榻才发现她早醒了。
他似乎些局促,握着绣好的香囊半晌没动,最后闭了闭,在芙嫣的注视下走过来,弯下腰,将香囊仔仔细细地佩在她腰间。
她还穿着照夜宫的衣服,没了障法,雪白洒金的长裙闪耀起来。
睡了一觉,她绾着的乌发些凌乱,发簪些歪斜,谢殒替她佩好香囊为她整理发髻。
芙嫣什么都没说,视线几次扫过腰间香囊,上面不是什么复杂的图案,很奇怪,谢殒给她绣了……一团火苗??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确实是火焰没错,竟然还绣得不错。
“第一次种水平,你很天赋啊。”芙嫣没忍住感慨了一句。
谢殒手一顿,耳朵红透,背过身去:“该出发了。”
是在逃避了。
他害羞了?
也是,的确该害羞,哪怕修仙,也很少男子动针线刺绣的,还是谢殒样的人,他一定赧然极了。
芙嫣没让他更窘迫,下了床榻念过清尘诀,和他一起出发前往扶阳镇。
最后的放松结束了,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要打起精神来。
谢殒在,到扶阳镇的路不过眨的功夫,上一息还在晴日阳光下,下一瞬到了炙热魔火前。
芙嫣是精纯火灵根,面对着魔火尚且浑身滚烫,面颊炙热,呼吸不自在,那谢殒呢?
她转过头去,见谢殒撑起一道水幕将两人包裹,芙嫣恍惚了一瞬,人经好似被光圈罩住,什么热度都感觉不到了。
她正想说什么,见谢殒广袖一扬,淡淡的金白色灵力朝周围四散,方才焰嚣张的魔火顿像被水浇熄般逃开,再没了要将人吞噬般的架势。
“进去看看。”
他解开光圈,先一步往前,芙嫣最后看了看魔火熄灭处淡淡的水痕,快步跟上去。
扶阳镇被魔火烧了一百多年,经处处焦黑,看不出原貌。
芙嫣浑身紧绷地跟着谢殒走进城门,她不敢抬头去看烧得黑漆漆的墙壁,甚至不敢去看周围还在魔火中发出噼啪声的房屋。其实很奇妙,一百多年了,些东西还没烧干净,魔火与其说是想将扶阳镇毁掉,还不如说是想锁住里,不让任何外界修士进来。
走进城门没多远,芙嫣看见前方地陷了。
巨大的裂缝足几人宽,魔火肆虐其中,根本看不清下面什么。
她再次呼吸困难起来,视线一接触地裂缝里浑身发毛,好像什么从里面在盯着她。
她额头挂满汗珠,正不知所措,谢殒飞身上前,探出手去,从裂隙里抓住一缕蓝色的光。
光似乎在怒吼,如命般扭曲着被他掐着脖子拽出来。
芙嫣望着那蓝光仿佛睛的位置,它在一点点变大,渐渐将她和谢殒都吞噬其中,整个扶阳镇也湮灭在它的光芒之下。
“谢殒,你来得正好。”诡异的声音响起,“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今日便叫你去无回。”
扶阳镇下真的灵体!灵体给人的感觉修为甚至不在谢殒之下,蓝光所摄范围内皆如被碾般轰隆起来,是整个镇都要陷落了!
芙嫣立刻飞身掠至谢殒身边,抓住他的手腕想带他走,他却反手握住她,在她错愕的注视下,带着她和那蓝光一起坠入裂隙深处。
下一瞬,扶阳镇地面上所残存的东西灰飞烟灭。
芙嫣哪怕坠入深渊也能听到地面上恐怖的声音,她可想象到,扶阳镇残留的一丝丝旧日尘埃也经被彻底摧毁了。
她闭上睛,听着周围急促的风声和骇人的嘶吼声,什么东西在狞笑着。
“为样能逃得掉吗?当年让你胜了是我的失误,今日不会了。”
那灵体的声音阴测测地说着,刺目的蓝光自四面八方而来,芙嫣被谢殒紧紧抱在怀中,并未感受到什么疼痛,但不妨碍她几乎蓝光失聪和变成瞎子。
她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听觉比视觉先恢复,她听到那灵体说:“没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没发觉你那净神力污秽一片,完全不听你的使唤了?”
芙嫣猛地望向身边,紧紧抓住带着昙花香的衣襟,那是谢殒。
她视线缓缓恢复,看见谢殒将她护在怀里,周身被蓝色的灵体围绕,长发乱舞,面目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