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轻柔地拍着他的背,他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先想办法出去。”
他整理好了自己,态度说不上哪里有变化,但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样。
芙嫣看了他一会,又不着痕迹地回眸看了一墙之隔的地方,最后选择了点头。
算了,倒也没有给别人看现场的癖好,那人还是与她有过的,想想就觉得奇怪。
谢殒其实已经不在那面墙后了。
他不知芙嫣会做到什么程度,也不知自己能容忍到什么程度,所以干脆不听不看,以此来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幽魂般行走在秘境里,闭着眼感受周围气息,以及那细弱游丝汇聚在他身上的邪祟之气,一边习惯性地涤净,一边捕捉着带有血继痕迹的人。
他很快就将这些“继身”完全掌握,都不必真的现身,只操纵着这座秘境,就能将那些身上带着魔族血继之术的修士处理掉。
这些人早已入了魔,私底下作恶不知几许,放任他们继续为祸人界会给芙嫣造成很大危险。
仙界,藏叶看着自己命格神册上飞快崩坏的一切,欲哭无泪地对天帝道:“陛下,您真得出面管管了,这样下去女记君和战神,还有楚少主的历劫,都会被搞得一塌糊涂。”
天帝面色严肃,没有立刻应答,天后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不说话。
藏叶焦急道:“陛下您说句话呀,实在不行,您让司法上神来帮帮忙也行啊,臣一个人真的搞不定……”
天帝皱眉,正要开口,天后突然说:“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芙儿的历劫还能顺利结束吗?”
藏叶一怔,仔仔细细研究了一下神册,挠头道:“……好像大致方向还在轨道上,但是……”
“那就可以了。”天后对天帝说,“帝君所做也不过是为了芙儿的安全着想,想来他会有分寸,不会影响到芙儿历劫。”
稍顿,她按了按额角:“再者,即便真的去拦也不见得拦得住,霜晨月已经去过了,失败而归。”
天帝看向她,她不曾犹豫地说:“这或许也不是件坏事。”
藏叶忍不住道:“可是天后,帝君这样干涉因果,随意扰乱命格神册,改变女君本已定下的遭遇,必会遭受反噬……”
“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天后淡淡道,“他都不在意,我们又何必替他担忧,他活了那么多年,比本宫和陛下加起来都久,想来也不需要我们来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
天后说了这么多,天帝都不置一词,态度也很明显了。
藏叶无法,只得叹气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谢殒做的那些事,天后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笑。
“这就是你们男人。”天后冷淡地说,“过去三千多年爱理不理,如今芙儿好不容易斩断执念,他又后起悔来了。”
天帝纠正:“我不是那样的男人,不要用‘你们’二字。”
“总之,他如今为芙儿做的就算是偿还好了,等芙儿平安归来,就为她选一个听话的夫婿。”天后瞥了他一眼,“舟不渡就很好,这些年痴心不改,还下界与芙儿一起历劫。”
“也要看芙儿的意思。”天帝客观道,“她若不喜欢,你拿剑横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答应。”
他看着妻子,意有所指:“这就是你们凤凰。”
天后忍不住弯唇笑了。
是啊。
凤凰一族一生只爱一人,爱人死他们也死,爱人活他们活。
芙嫣体内有一半的凤凰血脉,她于谢殒的执念是深入骨血的。
这也是为何天后会纵容她做那些荒唐的事。
不撞南墙,她永远不能彻底回头。
“但愿一切顺遂。”天后望向人界的方向。
人界,芙嫣和不渡不算顺遂。
该说不说,真是冤家路窄——她又遇见了玉辰殿的人。
她有意遮掩面容,但符离看见她身边的不渡,再看她的衣着,就已经可以肯定是她了。
“芙嫣!”
他快步奔来,身后的荷柔和琅嬛脸色都很难看。琅嬛还好一些,至少还清醒,但荷柔就不一样了。她早就因瘴毒昏迷,玉辰殿万能的解毒丹不能解这毒,她昏迷太久,已经快不行了。
“她是毒修。”琅嬛突然精神起来,“大师兄,芙嫣是毒修,她肯定有办法解毒的,快,快让她给荷柔看看。”
让芙嫣在荷柔身上试试,如果荷柔好了,那她也有救了!
记芙嫣蹙眉注视符离靠近,实在恶心他,便闪身躲到了不渡身后。
不渡察觉到她的抗拒,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地将她完全挡住。
符离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对不渡感激道:“多谢佛子相救。”
不渡微微点头:“不必客气。”
他到底是慈悲为怀的佛修,见到荷柔奄奄一息,不禁多看了一眼。
琅嬛发现,立刻抱着荷柔过来:“佛子,荷柔快不行了,芙嫣是毒修,肯定可以给她解毒,快让她给荷柔看看吧!”
芙嫣眉头皱得更紧,她要摆脱玉辰殿,没主动杀了这些看穿她身份的人已经是恩赐了,他们居然还想让她救人,真是异想天开,也不想想平日里是怎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