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身血,爱你爱到不自量力和我动手,只因我囚禁了你,强迫了你。”
谢殒修长的手轻颤着靠近芙嫣,被她毫不留情地躲开。
“别碰我。”她厌恶道,“如今想来,可笑的人不是你也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她盯着他:“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提起杀了云净芜。第一次你就当我说真的,说有你在我杀不了她。你还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啊。”
芙嫣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我也跟银拂说过这样的话,她当时便知我不会真的那么做,可你两次都信了。看来自始至终,我在你心里都是那样的人。”
“你从来没有哪怕一刹真正了解过我。”
“……芙嫣。”
“闭嘴。”芙嫣声音平静,毫无一丝感情,“谢殒,我们今日便在此做个了断。”
十重天天地变色,谢殒于漆黑夜幕翻腾下白着脸重复:“……了断?”
“今日起,你再不必为难自己面对我,我再不会见你。”芙嫣一字一顿,“哪怕我今后为帝,亦不会来寻你见一面。所有需要见面的事,自有我以后的夫君替我过来。”
她转身便走,手腕被人紧紧抓住,沙哑清冷的声音就在身后:“以后的夫君?”
芙嫣头也不回地拽开了他的手臂:“是,你没听错。你不必沾染你厌憎的爱恨,不用有任何牵绊,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你可以继续清清静静做你的帝君,像三千多年前一样。过去这些时日在十重天发生的一切,皆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自己承担责任。”
话音方落,她红色的身影便消失在天幕之下。
谢殒手还朝前伸着,维持着触碰她却被拒绝的姿势。
他僵在那许久,有些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又好像很清楚一切为何如此。
他们不合适,他很早就清楚这一点。
现在发生的所有,不过是在印证他们的不合适罢了。
那样不同的两个人,为人处世都不一样,思想逻辑也不同,没有你死我活水火不容已经难得,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可是……可是……
她迫得他直面内心和本能,如今哪怕他很清楚不合适,不应该,不可能,但他还是……想要在一起的。
可芙嫣她,不想了-
五重天,前来为帝君定婚礼道贺的各路神仙皆暂住在此。
魔帝侍妾、曾经的仙界上仙萦怀也不例外。
她第一时间将定婚礼推迟的消息告知了穹镜,对方让她弄清楚这次推迟的原因是什么。
她查探了一段时间,处处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她也没资格到十重天去一探究竟,实在没发现问题,便联系穹镜告知结果。
“妾身去一重天观察过神谕上要与无垢帝君定下婚约的小仙,她乃是妖修飞升,是无垢帝君在人界历劫时所结识的。”
玉牌那头过了一会才响起一个低徊的声音:“历劫……这倒让本王又想起了那次失败。没能让谢殒永无止境地深陷于历劫之中,竟让他顺利历劫归天,真是可惜啊。”
萦怀:“妾身这次定不会再让王上失望,一定将王上吩咐的事情做好。”
“别做多余的事。”那个声音很柔和,音色动听,甚至有点少年气,“你以为本王不知你几次与天族女君针锋相对么。”
萦怀一滞:“妾身只是遵从王上和那位的吩咐,扰乱他们视线,好私底下进行我们的事罢了。”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得很。你在仙界那么多年,对几重天都很熟悉,正因如此本王才将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你。若你都连这个做不好,本王留你无用,你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是,妾身定不辱命。”
“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好好配合那位,若有机会,想法子弄清楚这个与我魔界合作却不肯暴露身份的仙界高位究竟是谁,本王真的非常好奇。”
“是。”
玉牌黯淡下来,萦怀撤去结界,想到芙嫣,想到自己嫁到魔界之后的事,负气地推翻了桌子。
殿外忽然传来神谕宫鸣钟的声音,钟声刺耳,萦怀走到殿外蹙眉望向九重天的方向,这是发生了什么?
九重天,神谕宫。
芙嫣换过衣裳,重新绾了发髻,跪在高阶之下,安安静静地任人打量。
天帝坐在御座上,脸色难看道:“你疯了,朕看你是闭关出了差错脑子糊涂才胡言乱语,赶紧回去,不要乱来。”
天后也在一旁说:“芙儿,随母神去见医仙,你修为动荡,是闭关出了差错无疑了。”
天帝天后都在给芙嫣回头的机会,但她一动未动。
“父帝,母神。”她视线落在身前的玉阶上,平平静静道,“修为动荡是因为我挖了三滴心头血设困神阵,不是因为闭关。”她抬眸,“我也没有在胡言乱语,我确实冒犯了无垢帝君,自知罪孽深重,特地前来认罪,请父帝母神责罚。”
她倾身拜下去,左右两侧是天族在位的上神们,除了足不出户的苦厄上神循光全都在场。
这样的场合也没几路神仙有资格亲眼目睹,不过也就几位上神加上天帝天后罢了。
霜晨月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