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给了对方他和太宰是朋友的错觉……
这个男人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离没有想到, 不过是一次临时起意的询问,他就见证到了又一个不同寻常的思考方式的人类。先不提对方那莫名其妙的仿佛老父亲看待叛逆少年的眼神和给太宰治打上的至少八百层的滤镜究竟从何而来,但是, 他究竟是什么心思,居然就这么自然地说出了所谓的邀请。
织田作之助敏锐地察觉到面前刚刚还一副兴致恹恹的表情的少年忽然收敛了唇角, 宛若实质化的冷意凝结在那红宝石般眼中, 仿若西伯利亚高原飘落的雪花,花瓣边缘锋锐尖利, 几乎是要把空气都撕破般地笔直地射过来。
仿佛高山之上自带的寒风狂烈地吹了过来, 织田作之助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忽然生气了,难道是因为他刚刚的邀请有什么说错了的地方吗?
“你的意思是,是我先开始无理取闹的咯?”银发的少年象征性地勾了勾唇, 辨不出情绪的冰冷红眸冷淡地将面前的男人审视了一遍, “因为太宰不够坦率,所以就要我去赶着给他敞开心扉?和他促膝长谈?”
哪有那么好的事。
"抱歉, 我不是这个意思。”织田作之助微微地张了张口, 然而少年却截断了对方想要解释的话语, “我不知道你对太宰为何有那种奇怪的滤镜,但如果我没有想错, 那么太宰应该并未向你说明我们之前的事情。”
他和太宰之间那种错综复杂的仿佛被搅乱了的毛线球的关系,连那个黑心首领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去触碰,怎么可能是一场所谓的谈话就能皆大欢喜,一了百了的?离非常清楚,他和太宰治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源于本能的扭曲欲望,无关于爱,无关于任何感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他们两个人都有问题。
“既然他没有说明,那就证明了那并不是什么简单的谈话就可以解决的。”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少年的一缕银发落在光洁的额前,仿佛羽毛拂
过微翘的眼睫,一阵细小的涟漪在平静如湖面的眸间缓慢地扩散开来。这会,他又收敛起了那自带的冰冷寒意,重归于无波澜的淡漠。
“很抱歉,我必须拒绝你的邀请。”离说,“我和太宰治不是朋友,我们之间只有最普通的同事关系,也请你和他说明。”
“而且,我和中也已经约好了。”他看了眼深沉的天幕,在内心估算了一下时间,转身打算离开,然而背后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只有‘同事关系’?”
皮鞋叩击着石质地面发出沉闷的如同旷古钟鼓的低鸣,从一旁小巷之中的阴影走出的少年披着那件过长的黑色大衣,衣摆在走动的过程于身后晃落一片片阴影。
“还真是狠心至极的说法呢,离君。”太宰治的脸庞隐没于阴影之中,略失血色的薄唇抿出一道略含讽刺的弧度,“何必劳烦织田作转告呢,有什么话不如当面对着我说?”
银发的少年没有回头,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钉子定格在了原地。
吸血鬼那仿若沉寂的心脏在胸口处加速地跳动着,被斗篷掩盖着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利用指甲刺入掌心的剧痛,离才不至于表情失控,直接被本能控制大脑。
“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淡淡道。
“没有什么好说的?”太宰治一瞬间提高了语调,微微睁大的鸢色眼瞳死死地盯着那个纤细而让他这些年都在梦中无法抓住的背影,“你对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离用力地闭了闭眼,勉强将眼底蔓延上来的一丝鲜红褪去。他的胸膛比较之前更强烈地起伏了一下,而后缓慢地转过头。
“我没有想到,两年后你居然还是这样。”
一样的以自我为中心,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以为是,甚至不合心意就要大吵大闹。
离的语调极为冷淡,甚至还隐含了些许微妙的斥责。太宰治简直要被面前这只可恶的吸血鬼给气笑了,究竟是谁一言不发的直接外派了两年多,期
间所有联系全断,他不得不设法从中也那个可恶的小矮人探听对方的消息。太宰治觉得自己的耐心从没有这么好过,偏偏对方完全视他的感受为无物,甚至还要将他为数不多的耐心丢在地上再用力踩踏。
“离君,究竟是谁一走就是两年?”太宰治往前迈了一步,夜晚的寒风吹得他身上那件过大的黑衣猎猎作响,“究竟是谁不分缘由地断绝联系?”
“我凭什么要联系你?”离冷冷道,“太宰君,我自认为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但很明显你只会得寸进尺。”
织田作之助看着两人之间凝重而压抑的气氛,想要张开口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这两人目前也只是言语交锋,话语中全是他们彼此才知道的深意。外人不能插手,也无从插手。
“难道不是离君直接一言断行地给我判了‘死刑’吗?”太宰治又往前走了一步,被月光拉长的斜影仿佛要把面前的银发少年给全部覆盖住似的。他的眼瞳沉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