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嘴里，任由烟灰自己抖落。
茫茫雨夜下，有人撑着伞走来。
这人显然没料到楼下站着人，停在了原地。
看清楚楼下的人是孙肖，他抿紧了唇角。
风很大，吹得手里的伞乱摇摆，雨水乱飘，身上很快就湿透了。
男生迎着风雨，不紧不慢地走到孙肖面前，平静问：“你做的？”
“什么？”孙肖扬扬眉，很是无辜。
“照片，你做的？”
他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孙肖的嫌疑最大。
可是沐辰始终想不明白，孙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你说照片？”孙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噙着笑意，一脸温柔，“嗯，我做的。”
坦然承认的模样，反倒让沐辰意外了。
又问：“怎么做到的？”
“不问目的？”这个反应，让孙肖起了兴趣。他喜欢这种超出预料的新鲜感。
沐辰摇摇头，表示没必要问，谈及其他：“这几张照片，让我和家里闹翻了。”
平淡口吻，是在提醒孙肖要对他负责。
闹成这样也好，省得他以后还要想办法，
怎么才能理所应当的赖上他。
方才因为灯光和大雨影响了视线，孙肖并未发现男生异常。
等人靠近，孙肖才发现沐辰头上有血迹。
他下意识拧眉，问：“被打了？”
那边回：“手机砸到的。”
安静了几秒，沐辰垂下眼，说：“我好困。”
他一路开车来的，又在外面晃悠的好久，才决定要来找孙肖。车子停在了外面，明天就让司机开回沐家。
沐辰以为不管怎么说，孙肖也会收留他一晚，结果只见他抵灭手里的眼，拒绝：“你今天不能进去。”
为什么？
沐辰不懂。
“裴陆阳在里面。”孙肖没有顾及，直接说了理由。
这个回答，无疑是在刺激沐辰的神经。他攥起手，手上的青筋暴起。
咬牙问：“你们做了什么？”
都这个时间了，只怕什么都做了。指不定这根烟，是一根事后烟。
难怪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楼下又是吹风，又是抽烟的。
孙肖并不为自己解释，而是拿过沐辰手里的伞，撑开走出去。
见他还不动，懒洋洋催促：“过来。”
男生闻言，走到伞下，眉心紧锁：“为什么让他在里面？”
“很重要？”
“嗯，很重要。”
“大概是为了让他以为自己还有希望，然后摔得更惨点吧。”
？
沐辰还是不懂。
“那你们……”后面的话，他问不出来。
孙肖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悠悠看他，语调微扬：“你觉得呢？”
“没有。”不管有没有，他就当没有。
在又开始变大的雨声中，传来男生轻淡的话语：“我不怎么挑食，却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一般腻了才换口味。”
孙肖说的是实话。
他对某样事物情感兴趣，就会一直钻研。等觉得无趣了，才会舍弃，选择下一个新鲜的事物。
沐辰暗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因为再多的自欺欺人，也比不上当事人的亲口解答。
“那你腻了吗？”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才吃了没几次，不至于就腻味了吧？
撑着伞的孙肖，忽然停下脚步，侧目看他。
许久，才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没有。”
-
抵达酒店的时候，身上的衣服
差不多都湿完了。
在裴陆阳出现后，孙肖就提前定下了一间房，可以去前台拿了房卡直接入住。
豪华大套间，一晚要不少钱。
反正人都要走了，钱留着也没用，花就花了。
“去洗澡。”
孙肖把酒店的浴袍丢给沐辰，再穿着湿衣服，说不定就要生病了。
想到男生头上的伤，提醒：“泡一会儿热水，不要洗头。”
沐辰低低嗯了一声，他现在又冷又困，洗完热水澡只想倒头睡一觉。
他进浴室，才放好水，浴室的门就被推开，孙肖自然地脱掉衣服，走到淋浴下。
“你泡，我洗。”
孙肖白天洗过澡，所以只用热水随便冲了冲。
余光留意到乖乖泡热水的男生，在浴缸一动不动，他关上淋浴水，走过去，用手在浴缸试了一下温度。
已经凉了不少。
“怎么？傻了？”
孙肖顺势把人拉了起来，当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时，他伸手撩开沐辰的头发，看了一眼伤口。
看上去确实挺疼的，可以看出下手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
“小伤，不会有事的。”
孙肖难得安慰人。他说他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沐辰点点头，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脑袋。
从浴缸里走出来，他眯起涩涩的眼睛。
忍不住往孙肖那倾过去，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许久才说：“我没家了，你要不要我？